将军以为他弯了|他缓慢而有力的往里挺送细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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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章节全文在线阅读 <<<<燕临的魂魄,似乎跟着她去了。

 

    停灵坤宁,朝臣或是不敢,或是不屑,都不来拜。

 

    只有他成天坐在棺椁前喝酒。

 

    醉得狠了,便同她忏悔;偶得清醒,又一声声埋怨,恨她,责怪她,仿佛她还在世间一般……

 

    也不知是谁忽然提了一句,说刑部那位张大人,竟给自己写了罪诏,长长的一页,三司会审诸多朝臣,没有一个忍心。

 

    于是他忽然发了疯。

 

    提着剑便要往刑部大牢去,要杀张遮。

 

    下头人来报,谢危才想起,确还有一个张遮,收监在刑部大牢,已经许久了。

 将军以为他弯了|他缓慢而有力的往里挺送细写

 

    燕临自然有人拦下来。

 

    他想了片刻,只道:“前些日抄家,姜府里那柄剑,拿去给他吧。”

 

    那应当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姜伯游革职,姜府抄家,才从那沾满了灰尘的库房里找出来。

 

    剑匣打开,内里竟然簇新。

 

    是一柄精工锻造的好剑。

 

    剑匣里面还镌刻着贺人生辰的祝语,一笔一划有些稚拙,可刻得很深,经年犹在。

 

    去送剑的人回来说,燕将军看着那把剑,再没有喝过一口酒,只是在坤宁宫前,枯坐了一整夜。

 

    谢危也懒得去管他。

 

    只是晚上看书时,见得《说文》的一页上,写了个“妒”字,后面解:害也。

 

    他便把这卷书投入火盆。

 

    次日天明,雪化了,他想起那为自己定下秋后处斩之刑的张遮,去了刑部大牢一趟。

 

    只是话出口,竟然是:宁二殁了。

 

    后来才补:你的娘娘殁了。

 

    那一刻,谢危只觉出了一种没来由的讽刺,好像冥冥的虚空里,有个人看笑话似的看着自己。

 

    又说了什么,他竟没印象了。

 

    从刑部大牢出来,待要离开时,却见一人立在门外,同看守的卒役争执不休。

 

    穿着的也是一身官服。

 

    只是模样看着面生,手里执着一枝晚开的绿梅,碧色的花瓣绽在枯槁的枝上,似乎是宫里那一株异种。

 

    谢危想了想,才想起:“是卫梁?”

 

    刀琴在边上,道:“是。”

 

    谢危道:“他来干什么?”

 

 坤宁 313

 

    剑书便上前去,没一会儿回来,低声道:“似是,皇后娘娘生前有过交代,托他折一枝梅,给张大人。”

 

    谢危沉默许久,道:“让他去吧。”

 

    剑书再次上前。

 

    那些人才将卫梁放了。

 

    卫梁也远远看见了谢危,只是神情间颇为不喜,非但不上前来,甚至连点谢意都不曾表露,径直向着大牢内走去。

 

    谢危立在原地。

 

    片刻已不见了卫梁人。

 

    刀琴剑书都以为就要走了。

 

    然而那一刻,他眸底寒凉,也不知触着了那一道逆鳞,竟然道:“去抓了他,那枝梅也不要给!”

 

    这分明是戾气深重。

 

    刀琴剑书近来越发摸不着他喜怒,只得又将已到大牢里面的卫梁抓了,连着他方才携入的那枝碧色的寒梅,也带了回来,奉给谢危。

 

    谢危修长的手指执了,看得片刻,扔在地上,慢慢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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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时,街市上仿佛已经忘了前几个月才遭一场大祸,渐渐恢复了热闹。

 

    也有流离失所的百姓沿街乞讨。

 

    一名赤着脚的小乞丐与人厮打作一团,挡了前面的道。

 

    谢危坐在马车里,也不问。

 

    剑书便来道:“几个小叫花子打架,已经劝开了。”

 

    谢危撩了车帘一角看。

 

    那小乞丐头上见了血,哭得厉害,一双眼睛却瞪得老大,恶狠狠地看着先前与自己厮打的某个大人,咬紧了牙关不说话。

 

    狼崽子一样的眼神。

 

    又带着一种活泛的生气。

 

    还有满腔的不甘,不愿,不屈服……

 

    他忽然道:“把他带过来。”

 

    刀琴将人带到了车前。

 

    那小乞丐也不知深浅,更不知他是谁。

 

    谢危问:“几岁?”

 

    小乞丐擦了擦头上的血,道:“七岁。”

 

    谢危又问:“有名字吗?”

 

    那小乞丐说:“没有。”

 

    谢危便慢慢放下车帘,对剑书道:“带他回去。”

 

    却不是去皇宫。

 

    而是去谢府。

 

    只不过,当谢危走入壁读堂时,那面空无一物的墙壁前,竟已经立了一道身影。

 

    是燕临。

 

    玄黑的劲装,让他看上去挺拔极了。

 

    只是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时,一双眼里浸满的却是沉寂的死灰,还带着一种尖锐的嘲讽。

 

    一柄镶嵌着宝石的精致匕首,被他从袖中扔出,落在案上。

 

    燕临问他:“是你让人给了她刀?”

 

    谢危没有否认:“所以?”

 

    那一瞬间,燕临几乎腾起了炽烈的杀心,腰间剑峭拔而出,便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他简直不敢想象这个人做了什么!

 

    坤宁宫里,从来不敢留什么锋锐之物,便连金簪他都叫人把尖端磨钝。

 

    可这个人却送了一柄匕首进去!

 

    剑锋挨着他脖颈,已出了血。

 

    燕临紧咬着牙关质问:“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来!她活着于这天下又有什么妨碍?她没有害过你,你有什么资格逼她去死!”

 

    谢危道:“你怎知,我给她刀,是要她自戕?”

 

    燕临怔住。

 

    谢危一双平静地眼眸,注视着他,分明和缓无波,却让人觉出了一种幽微里蕴蓄的疯狂,甚至让人浑身发寒:“既是刀,便人人都可杀。”

 

    他觉得他疯了。

 

    谢危笑了起来:“只可惜,她是个懦夫,不敢杀你,只敢讲刀对准自己!这般的人,便是死了一千一万,又有何足惜!”

 

    这是他的兄长。

 

    也是他认识了将近十年,共事了五年的先生!

 

    他递刀给姜雪宁,原来想她杀他!

 

    这一刻,燕临只觉出了一种莫大的荒谬,几乎想要将他一剑斩杀在此!

 

    然而燕牧临终嘱托,到底浮现。

 

    剑锋一转,最终从他身侧划过,劈落在那书案上,分作两半:“你我从此,有如此案。是我从来不曾看清你,你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燕临走了。

 

    谢危似乎并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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