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接5个客人疼死了|女主胆小很乖很怕男主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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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章节全文在线阅读 <<<<“前程?”连翘翘呐呐。

  主簿夫人以为她意动, 抬眼让奉茶的嬷嬷下去,门一阖上,就眉飞色舞道:“娘子可知, 如今这位陛下宫里主位空悬, 别说皇后了,连个正经的贵人、才人都无。陛下南巡, 照理要捎带几位江南的美人入宫,好安江东父老的心。以娘子的姿色,有俩孩子算不得什么, 指不定陛下后宫空虚,就是好这一口呢!娘子做针线一年到头才多少点银子?但凡进了宫,往后便是泼天的富贵,享不尽的福气, 家里的姑娘少不得封个县主, 说亲事也好过说给镇子里的木匠、屠夫……”

  连翘翘收了针,指腹划过针尖, 丝丝缕缕的刺痛绵延至心口。村里的大娘说那人三宫六院,主簿家的夫人又说他后宫空无一人。那又如何, 雁凌霄有几个女人, 和她有什么相干?

  “主簿夫人。”连翘翘双手交叠在腰间, 柔柔一拜,“我家兕子就算嫁给一个杀猪的,只要人忠厚老实, 懂得疼人,就是上好的姻缘。您想帮我搏前程, 可这份福气太大, 我们母子三个消受不起, 夫人还是另寻高明吧。”

  “哎,你这小娘子年轻不懂事……”主簿夫人还要再劝,见连翘翘冷了脸色,以为自己话说急了,太过露骨,刺了连娘子的脸面,担心再多劝两句,会把她逼狠了撕破脸去以死明志,就打着哈哈道,“哎呀,怪我多嘴。你愿意为亡夫守节,是个有风骨有志向的,我佩服都来不及呢。”

  亡夫?连翘翘心尖的酸意,如冰碗上的梅子酱,跟着冰块泡化了,留下涩涩的甘甜。

  她抿嘴一笑,另起个话头:“主簿夫人,您瞧这斜裁的光缎料子……”

  二人喁喁私语,定好骑装的样式。主簿夫人的目光却止不住落在连翘翘侧脸上,寻思道,连娘子既不愿,她也不好把人生拉硬拽过去,反倒得罪了上峰。不如回头跟老爷商量一番,把人带去南巡游湖的道上,俏生生地在湖边一站,陛下看不看得上全凭造化,有幸被陛下相中,连娘子还能抗旨么?等到时候,陛下自会念着老爷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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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人作何感想,连翘翘半点不知。自打南巡的消息一出,她就终日惴惴不安,想带着孩子们再挪个地方,但院子一时半会儿转手不掉,她做绣娘刚有点起色,着实舍不得为一个雁凌霄就连根拔起,带着犀哥儿他们喝西北风。

  玉湖镇的官吏、富绅们轰轰烈烈的准备接驾,又是置办花果,又是献宝、献石头的,可等南巡的船队自京城出发,他们又没了动静,听州府的人说,陛下贵人事忙,来不及莅临玉湖这种小地方,让他们洗洗睡吧。连翘翘听说此事,乐得多吃小半碗饭。

  兕子见了,也跟着傻乐,拍拍吃得圆滚滚的小肚子,问她:“娘亲,改明儿我还想吃莼菜,滑溜溜的,像在吃小鱼。”

  连翘翘刮她鼻尖:“知道啦,再过几日天暖了,莼菜生得更好些,娘就去摘一大盆,做芙蓉莼菜羹给你吃。”

  “我也要!”犀哥儿放下饭碗,给连翘翘看吃得干干净净的碗底,“阿娘,我想吃鸡丝莼菜汤呢。”

  “晓得了。”连翘翘捻起帕子,擦了擦犀哥儿的嘴角,“小漏勺。”

  按南姨的话说,她惯会溺爱孩子,手上剩十个铜板,也要给一双儿女买糖人。也许是心中有愧,她带一双儿女各地辗转,吃遍苦头和冷眼,安顿下来后,就更想卯足劲弥补。

  兕子没两日就把吃莼菜的事忘了,连翘翘却记得分明。五月份天一热,她挑了个日头不晒的午后,趁兄妹俩睡熟了,扎一条大辫子挽成髻,戴一顶遮阳斗笠,搭上邻居家运鲜货的驴车,晃晃悠悠往玉湖边去。

  同样是玉湖,镇子里却和渔村里不同,没有成片渔船弥漫的鱼腥味,却多了不少乌篷游船,桥上也站满挑扁担的小贩。

  连翘翘问码头的船老大借一只单人小船,专门采纯菜用的,大脸盆似的,能让人跪坐着在浅水漂浮。

  “连娘子仔细着些,”船老大见她生得美,态度很是殷勤,“只在岸边采就是了,可不能漂到湖心 ,否则一个浪头打过来,咱们上哪儿捞你去?欸,要不然叫我屋里那位送你一篓?都是今早新鲜采的,脆嫩得很。”

  连翘翘摆手:“哪能白拿你的东西,嫂子采一篓也费了半天工夫呢。”她独在异乡带着两个孩子,更不能事事占脸蛋的便宜,一分一厘算清楚了,大家都方便。

  船老大无法,盯着她扶住船身,细白的手指轻轻往栈道一推,脸盆大的木排小船就慢慢悠悠驶入一片碧色的玉湖。几株荷花挡住连翘翘趴伏在船边的背影,他砸吧几下嘴,长叹一声可惜。

  湖畔的水又浅又透亮,拨开铜子大的莼菜,能一眼看到砂石细腻的湖底。连翘翘穿一袭团花纹朱红棉布裙子,橄榄绿窄袖上衫,远远瞧着像一瓣漂在湖面上的芭蕉花,鲜亮又活泼。

  她动作利索,一拧一择,很快油亮亮水汪汪的莼菜就装满一只小背篓。午后不用上门给人量身,便也不急着回去。掌心拄着盆底翻个身,脖子梗在船沿,双脚和裙摆却得支楞出去,斗笠遮脸,平躺在小船里,悠悠吐一口气。养两个孩子宛如养两百只鸭子,能有片刻安宁已是菩萨保佑。

  湖心的画舫上,州府和玉湖镇的大小官吏面面相觑,心虚抬头,看向那位年轻俊美的帝王:“陛下,这……”背地里却骂成一片:哪个心眼子多的东西,献美不跟自己人打声招呼?

  主簿大人心里一惊,那不是连娘子么?夫人跟他说起过,他还没想到法子安排,怎会在皇帝微服私访的时候撞上来?

  雁凌霄见他们神色各异,嗤地一哂:“送人的手段朕见多了,如此返璞归真的却是头一回。”

  甲板上戴官帽的乌泱泱跪了一片:“陛下,臣等不敢。”臣冤枉啊!

  雁凌霄昨日还在州府听人述职,今早吃过早膳就说来都来了,不如去游一回玉湖。他又不愿大动干戈,小镇子接一回驾,下面的平头百姓得吃一年的糠,就乘一艘大船似的画舫,溜溜达达沿着湖岸往南兜了小半圈。

  州府的人跟船,玉湖镇的县令、主簿听了也忙不迭坐小船登上画舫。雁凌霄说风就是雨的,他们都来不及清场子,哪里有闲暇去进献美人?

  知州向通判使眼色,通判又去瞪玉湖的县令,县令胡须一抖,气声问腿栗股栗的主簿:“怎么回事?”

  主簿大人芝麻大小的官,哪见过这阵仗,当即伏下身求饶:“陛下,那位约莫是镇上一位姓连的寡妇,做女红过活的。乡下人不懂规矩,臣这就派人去把她赶走。”

  雁凌霄垂下眼,懒怠地挥手:“不必。朕乏了,找个地儿停船,都下去吧。”游湖还跟着一群头顶冒金光的老头子,败兴。

  “那这小寡妇……?”主簿大着胆子问。

  雁凌霄睨他一眼,淡淡道:“哪儿来的打哪儿回去,别做多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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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主簿脖子一缩,躲回人堆里。

  三层楼高的庞然大物破开涟漪,驶向码头。船老大何曾见过这样高的画舫,雕梁画栋的,船脊都贴着金片,就知道开张吃三年的生意来了,目露金光,搓搓手脚,全然把还漂着的连翘翘忘个一干二净。

  连翘翘蜷在木盆里假寐,五月里的日光羊绒一般温暖柔和,晒得她醺醺然,半梦半醒间,只觉天摇地动。她打着呵欠坐起身,人还懵着,眼前的一片片荷叶向她倒伏,木盆船下波澜起伏,几乎要把她晃下去。她仰起头,一座小楼似的画舫正往湖岸靠近,而她的木盆小船好似玉辇前的一只蚂蚁,眼看就要被迎头撞上,直直碾过去。

  “连娘子,连娘子——”船老大蹲在栈道上,这才想起湖里还有个连翘翘,急忙抛一根粗麻绳下去,“抓紧了,快过来!”

  连翘翘整个人都僵住了,像受惊的鹿,呆滞了一瞬,才匍匐身子,伸出胳膊去够那条愈漂愈远的绳子。

  甲板上,雁凌霄端坐于官帽椅,左右有打扇的,有奉茶的,小朱子立在一旁,手持拂尘,跟前的官员们喋喋不休,说着玉湖自古富饶,人杰地灵。湖风拂面,隐隐听到岸边的动静。

  “连娘子——!”

  修长的手指支着额头,雁凌霄蓦地睁开眼睛:“何事喧哗?”

  “启,启禀陛下,”随侍的小太监伸出脖子去看,“好像是刚才那位寡妇连氏落水了。”

  “连氏。”雁凌霄薄唇翕动,低声重复一遍,就像勾紧扎在心头的刺。他勾起一抹讽笑,自己定是失心疯了,四五年过去毫无长进,冷声吩咐道,“派会水xing的宫女和御医去看看。”

  画舫靠岸,雁凌霄没让人走,玉湖镇的小官吏们就一动不动地杵着。一盏茶后,传话的小太监从码头跑上船,同小朱子耳语。

  小朱子笑眯眯的:“陛下,人救上来了。御医说除了喝上几口湖水外没有大毛病,已经派马车把人送回去了。”

  雁凌霄嗯了声,没把这起子小事放在心上,挥退一干啰哩巴嗦挣表现的官员后,独自上楼安歇,预定的宴席也给免了。

  “朱公公,这……”有不明就里的,拱手向小朱子讨教。

  小朱子抖擞拂尘,哼了声:“没听陛下说么?哪儿来的哪回去,什么人都往陛下跟前塞,大人们的胆子可不小。”

  “公公误会了,没有的事!”县令抖若筛糠。

  小朱子撇撇嘴:“陛下要在湖岸边过一夜的,闲杂人等尽快料理了,可别扰了陛下清梦。大人们请回吧,明日宴上再来请安。”

  玉湖镇的官吏们垂手退下,州府的几位大人倒有尊荣与雁凌霄同宿在画舫上。下面的小官小吏不知情,他们却知道雁凌霄有过一位姓连的良娣。寡妇是次了些,但陛下既有怜香惜玉之心,他们做臣子的怎么能不闻弦歌而知雅意,为陛下分忧解难?

  “去,差人请那位连娘子明日到画舫赴宴……就说,要为知州夫人裁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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