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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郁几乎是被季礼川半搂半抱地带下楼，上车。
楚郁全身发冷，所以季礼川抱着他，他也没怎么挣扎，像小动物一样蜷在季礼川怀里，汲取着季礼川温热的体温。
季礼川搂着他，一下一下地轻拍他的肩，让他放松下来。
楚郁听着季礼川听电话安排私人飞机的行程，季礼川一直低着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季礼川安排好后，从置物格里拿出一包湿纸巾，给楚郁一下一下地轻拭脸上花掉的妆。
楚郁不说话，季礼川也不说话。
擦干净楚郁脸上的妆，季礼川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楚郁：“喝点水。”
楚郁不接，于是季礼川把瓶口往楚郁唇上送：“喝一点水。”
楚郁还是那副恍恍惚惚的神情。
季礼川没法子，于是自己喝了一口水，然后吻住楚郁的唇，楚郁双眼先是睁大，先推开季礼川却被季礼川先一步按住，接着季礼川用舌头抵开楚郁双唇，把矿泉水渡进楚郁口中。
楚郁的唇，还是那么地柔软甜蜜。
不知道是因为补充了水分还是因为害羞震惊恼怒，楚郁的脸色红润了不少。
季礼川把矿泉水放到楚郁手上：“自己喝还是我喂你？”楚郁乖乖接过矿泉水，小口小口地啜饮。
他录制了那么长时间的节目，也确实是渴了，喝了大半瓶水才停下。
季礼川又从置物格里拿出了一个三明治：“吃点东西。”
“……我吃不下。”
“录了这么久，不累吗？”季礼川顿了顿，“既然霜市那边有人生病了需要你去照顾，你得先把自己照顾好，才能去照顾别人。”
于是楚郁听话地吃了小半个三明治：“我真的吃不下了。”
季礼川记得楚郁从前的食量也不是特别大，于是接过楚郁吃剩的三明治，自己把剩下的三明治吃完。
“你……”楚郁张目结舌。
“我今天没来得及吃晚饭。”
季礼川解释。
“我说过不用你过来看我录制了。”
楚郁小声道。
“我乐意。”
季礼川一句话堵得楚郁无话可说。
这回换季礼川问他：“星星是谁？”“我的女儿。”
“那她MAMA是谁？”楚郁不作声。
季礼川突然想起刚刚苗苗跟楚郁说是楚先生打来的电话，于是又问：“那她MAMA在哪？”楚郁眼睫颤了颤：“你别问了。
孩子就是我一个人的。”
季礼川看着楚郁脆弱又可怜的模样心软了，于是温声道：“好，我不问。
你先休息一下，去到机场我叫你。”
楚郁只一个劲儿地眼睫颤。
季礼川把他抱紧自己怀里，楚郁没怎么挣扎，哆唆着唇：“如果星星出什么事，我……”后面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季礼川轻拍楚郁的肩：“她生什么病了？”“手足口病，现在昏迷了。”
楚郁颤声道。
手足口病倒不是什么罕见病，年年都有不少地方报告小儿手足口病，但是病到昏迷，不管是什么病，都很严重了。
季礼川轻声道：“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我害怕……”季礼川柔声哄着楚郁。
他们重逢以后，楚郁还是第一次像从前一样依赖他。
***赶到霜市的医院已经是清晨。
楚郁突然想起来，星星的眼睛虽然像自己，但是五官都随了季礼川，好像跟季礼川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于是拦住季礼川：“你别跟我进去！星星怕生，她……”楚郁“她”不出什么来。
季礼川拍了拍楚郁的肩：“好，我不进去，你先进去看着孩子。”
楚郁点了点头，走进病房。
莉莉正守着星星，星星倒是睡得极香甜。
莉莉轻声道：“打过退烧针，星星已经退烧了。
我让楚先生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过来看星星。”
楚郁点了点头：“昏迷是怎么回事？”“医生说星星的抵抗力差，所以发烧昏迷了。
不过星星醒来过一次，医生说应该没什么大事。”
楚郁又出去问了值班医生得到相同的答复才放下心来。
回病房时看到季礼川坐在那儿，走过去轻声道：“你一晚上没睡了，去附近酒店开个房睡一睡吧。”
“你呢？”“我在这里陪着星星。”
楚郁道，“对了，你这样跟着我过来，公司的事怎么办？”楚郁主动关心自己，季礼川笑笑：“公司还不至于没了我就运转不起来，况且，公司的事也没你重要。”
“你快去休息吧，让你这样一路陪我来霜市，是我没考虑周到。”
楚郁当时只一心想着怎么才能最快来到霜市，回到星星身边，却忘了自己一路过来麻烦了季礼川。
季礼川抓住机会：“等星星好了以后，请我吃饭当谢谢我？”“好。”
“把手机给我一下。”
季礼川又说。
楚郁以为是季礼川手机没电了，要借来打个电话联系公司，于是把手机给季礼川。
季礼川摆弄了楚郁的手机一会儿，直到自己兜里的手机响起铃声，他看了眼号码，挂断电话后把楚郁的手机还给楚郁：“这个是我的号码，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楚郁看到季礼川设的名称，“A.Chuen”，愣了一下才接过。
从前，他就是这么备注季礼川的电话和微信，季礼川是怎么知道的？印象之中，季礼川没拿过自己的手机啊。
楚郁到底爱女心切，也懒得想这里头的缠缠绕绕，收好手机就跟季礼川说再见，进病房看女儿。
季礼川是没有进去看孩子。
但是季礼川站在门口，看到一个长相清秀温婉，年纪跟楚郁差不多大的女人守在病床边，与楚郁交谈时，两人也似乎十分亲密，亲密得季礼川觉得有些扎眼。
只是楚郁为什么不让自己知道孩子的母亲是谁，也不让自己见孩子？是怕自己对母亲和那个孩子做什么？为什么孩子生病，告知楚郁的是楚一言，而不是那个女人？……季礼川觉得太多问题说不清楚，于是让人去查查这孩子跟楚郁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过多久，季礼川拎着两大袋外卖回到病房。
星星已经醒了，楚郁坐在床上，搂着星星，小声地跟星星说话。
看到这一大一小依偎在一起的温馨情景，季礼川心里先是一酸，楚郁来给他开的门。
楚郁只开了一道门缝，身子把孩子挡得严严实实：“怎么了？”“我买了早餐给你。”
季礼川举了举手上的外卖袋。
星星得吃过东西才能吃药，于是楚郁接过外卖袋：“你不去休息吗？”“我不困。”
季礼川道。
楚郁离开多久，季礼川就失眠了多久，最初吃两颗安眠药、褪黑素能勉强睡着，但是也睡不踏实，夜里总是做梦，后来连安眠药、褪黑素都不管用了，只能疯狂工作疯狂运动，把自己累得筋疲力尽才能入睡。
再后来，季礼川已经习惯了失眠，一两天不睡也算什么大事。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睡一睡的。”
楚郁道。
“那你怎么不睡？”季礼川笑。
“我还不困。”
“我还没吃早餐，一起吃吧。”
季礼川又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