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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影院后二人在影院所属的商场里漫无目的地转悠，一路上迎面走来不少学生，姜歆乐此不疲地想象着他们的生活——小学生终于逃脱纷至沓来的补习班，携着父母的手蹦跳着去享受一顿犒劳性质的快餐；初中男女生结伴同游，沉浸在加密的笑点里，欢声笑语塞满走廊；高中生情侣假借同学的名义应付家长，难得有机会同行却不牵手，可压不住的嘴角早已将爱意和盘托出。
姜歆正津津有味地给程衍描述着自己的猜想，却嗅到有一股香味幽幽然飘来，用程衍的话说，那是简易茶包混合植脂末的味道。
姜歆难免被这股香气勾得心痒，可她刚喝完一杯果汁，已经没有胃口再负担一杯柰茶。
“我请你喝柰茶吧。”姜歆饶有兴味地拉着程衍踱到柰茶店招牌前，端详一阵后她指了指标着“当季限定”的某一款柰茶，“这个怎么样？看起来还不错。”
“你又是请我看电影，又是请我喝柰茶的，”程衍眯起眼睛，“不会是想包养我吧？”
姜歆配合地皱眉作苦恼状，“要是一杯柰茶就能把你包了就好了。”说着她在手机点单界面仔细勾选温度甜度。
“好喝吗？”姜歆直勾勾地盯着程衍手里的柰茶，咽了咽口水。
“你要尝尝吗？”程衍只能尝出甜味，品不出好坏，把杯子递到姜歆面前。
姜歆抿唇摆出为难的表情，“这样不合适吧。”话毕低头对着吸管啜了一口，垂眸似在认真回味。
“新品果然都很奇怪，还好我没点给自己。”姜歆长舒一口气，声音里满是躲过一劫的庆幸，说完又皱眉砸吧了两口。
程衍没想到自己又成了姜歆达成目的的工具，苦笑之余只能无可奈何地刮刮她的鼻尖，他的嘴唇轻轻贴上她留在吸管口的口红印，齿间荡开她口脂的芬芳。
商场出口处摆了个棉花糖小摊，摊主用的是最老式的制糖机器，糖粒随着机器高速运动，织成绵密的糖丝，大概是太久没吃过，姜歆笑意盈盈地问老板要了个苹果大小的棉花糖。
姜歆顾不上吃相，急吼吼地呲着牙撕下一块云絮，柔和的糖丝顿时在舌尖化开，甘甜的滋味充斥口腔。
“好甜，像你一样。”姜歆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张搞笑表情包，对着程衍脱口而出。
程衍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旋即无奈地笑笑，“你在哪里看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姜歆狡黠一笑，只是把手举高喂了他一口棉花糖。
今夜终于没有了恼人的狂风，皎洁的月光浇在地面上，给万物镀上一层洁白，冬日的肃杀气息被这迷人月色消解大半，姜歆的步子也跟着轻快起来。
“月儿弯弯，绵绵绵绵缠缠，我果汁分你一半…”姜歆随口哼了几句不着调的歌词，原本爽朗的快歌被她哼得芭乐般悠扬，大概只是觉得歌词应景，她唱了三句便住了嘴。
程衍听清歌词后没忍住笑着拆穿，抬头望了望天边九分满的月亮，“月儿还挺圆的。”今天是农历十三号，还有两天就能看见满月。
姜歆伸手虚虚捂住他的眼睛，“不许看，我说月儿弯弯就弯弯。”
“还有，我怎么记得我就喝了几滴果汁。”程衍说的大概是接吻时那可以忽略不计的几滴。
姜歆咬牙切齿，手掌下移转而捂他的嘴，“程衍你知不知道羞耻？”
程衍笑时呼吸喷在她手心，带起一阵微弱的暖风。
二人行至公交站台，姜歆打开地图软件搜索回家路线，程衍站在她身旁一同对着屏幕研究，可惜没有任何一辆公交能同时送他们两个回家。
“我们是时候道别了？”程衍揉了揉姜歆的脑袋。
姜歆圆满的心情被“道别”二字不痛不痒地砸出一个坑，亲密关系带来令人上瘾的依偎温度，相比之下，独处时的寂寥变得更加难以忍受，猝然降临的离别使得月光都沁出寒意，她吸了吸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