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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程煜听后脸色一变，接着又是一阵被揭老底的痛呼。
众人欢笑之际，姜歆却思量着程衍的工作属性似乎和金融不沾边。
“你大学读的金融啊？”姜歆凑到他耳边。
“嗯。”程衍剥好一只虾，放进姜歆碗里，而后又开始剥第二个。
姜歆把虾仁胡乱嚼了咽下，“剥虾剥得手又油又腥，你小心我等下不牵你了。”
程衍听后倒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抽了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手上的油渍。
“你来我们公司不会是因为我吧？”姜歆继续着未完的话题，她想不通程衍怎么会来现在这公司做着专业不对口的工作。
“当然不是，”程衍又抽了张纸巾细细地拭去她嘴角的食物残渣，“但你是一个惊喜。”
姜歆被他这句话哄得忘记追问，美滋滋地勾起唇，在桌子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他的手指。
“不用帮我夹菜啦，我自己会的。”姜歆不过回个消息的功夫，眼看着程衍又往她碗里夹了块鱼，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制止他，也是多亏了程衍，她的碗里几乎没有空过。
“可是男朋友不就是应该这样吗？”程衍这一问倒把姜歆打进困惑里。
她没有观察过其他情侣相处时的细节，只是理所当然地认为即使身处恋爱关系中，双方也应当尽可能独立些，而现在看来情侣相处中似乎还少不了一些互帮互助。
姜歆这边还在思索着恋爱诀窍，却不期然对上对面女人饱含兴味的目光，她这才反应过来她的表现在外人看来或许是有些忒不上心了，她也得尽一尽女朋友的义务。
她瞄准盘里一块肥嫩的排骨，眼神坚毅，目光炯炯如饿了三天的狼，火速拿下送进程衍碗里。
程衍看着自己碗里的排骨，忽地有种虎口夺食的惊慌。
望见姜歆亮晶晶的眸子，程衍愣了愣，“谢谢。”
姜歆摆摆手表示不用谢，“有什么想吃的跟我说。”
程衍咬了口排骨，皱着眉反思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话，姜歆怎么突然变了个样。
席毕众人又转移阵地到了楼下KTV，吃饭时姜歆边上坐着一个寡言的男人，来到KTV后她身边换成了刚才与她对视的那个女人。
名唤裴思筠的女人妆容精致，方才的饭席上她的话也不多，没成想姜歆刚一坐下裴思筠便靠着她聊了起来，她仿佛天生就有种亲和力，姜歆竟然对她过分接近的举动并不反感。
“程衍好几年没来过同学聚会了，这一次倒答应得痛快，”裴思筠举着酒杯若有所思，“不过聚会本来定在上周，聚会前一天他说被女朋友约去看电影了，才推到了这周。”
“他这么重要吗？”值得同学聚会为他推迟。
“因为是他请客啊，”裴思筠看着姜歆笑了起来，“程衍高中时候就是传统三好学生，长得好成绩好人缘好，你懂吧，大家也愿意为了他改个时间。”
姜歆抓住了“人缘好”这个关键词，“那是不是有很多女生追他啊？”
“还真没有，我们高中没有那么浓厚的早恋氛围。”
姜歆正要说些什么，面前却推来一罐打开的牛柰，她看了眼和褚弘一行人从容聊着天的程衍，乖乖地捧起牛柰尝了一口，甜蜜的液体安抚着她被酒精烧灼的胃，惬意蔓延到四肢百骸。
裴思筠似乎知晓不少明星八卦，当红花旦小生的猛料可谓是信手拈来，她描述起来也是绘声绘色，姜歆支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聚会结束，她和裴思筠约定好回去继续聊后才意犹未尽地跟着程衍离开。
KTV距离停车场有一段距离，来时容易，如今夜深，酒精在晚风里发酵，姜歆挽着程衍的手臂，每一步都在跟自己的影子较劲，走得晃晃悠悠。
姜歆聊天时一不留神吃了许多水果，呼出的气息都是哈密瓜味，她手捂着吃得圆滚滚的肚子不让程衍摸。
“你怎么吃了那么多？”
“不是你请客吗？家属当然要…”姜歆打了个饱嗝，“帮忙吃回本。”
“谁跟你说我请客的？裴思筠吗？”程衍哭笑不得，“她满嘴跑火车惯了，我们这顿饭是AA。”
“啊？”姜歆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裴思筠在讲八卦的时候笑个不停，原来是被她信以为真的天真模样逗笑了。
“她不是娱乐公司公关部的吗？”
“她是HR。”怪不得那么有亲和力。
她艰难地从记忆里提取出裴思筠说过的话，一一打假，“那她跟我说你高中没人追也是假的吗？”
程衍捏她的鼻子，“这个是真的，你追我就追我，还要打探行情啊。”
“哼，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姜歆上半身不住地往程衍身上贴。
姜歆恍惚间想到了庆祝程衍转正的那个夜晚，一样静谧无人的夜色里，程衍也是像现在这样领着醉醺醺的自己往停车场走，不过牵的不是手，是她的衣袖，那时程衍虽然板着脸，手上的动作却轻柔，这些细节她当初没有注意，如今才回味出来。
姜歆忽然神情严肃，“程衍，你实话实说，是不是本来就想约我来假扮女朋友？”上周末他明明可以编个其他由头把同学会推迟，却非要把女朋友供出来，摆明了就是要带她来。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程衍坦白得很干脆，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我想让你见见我的朋友。”
姜歆撇撇嘴，“等我们在一起了再见也不迟。”
“那就当是先给你预习一下怎么谈恋爱。”程衍总能自圆其说。
姜歆想起他给自己剥的两只虾，把他的手抓到鼻尖闻了两下，程衍后来认真洗过手，洗手液的皂角香却掩不住虾的淡淡腥气，气味算不上好闻。
姜歆故作老成地总结，“我今天明白了，恋爱就是把自己本来会做的事情交给对方做。”她以偏概全的论调像极了考前给倒数第二梳理知识点的倒数第一名。
程衍这倒数第二名也算配合，晃着她的手补充，“还有一起做两个人才能做的事情。”
姜歆第一反应就是床上那档子事，抬头瞪他，“程衍你不要脸。”
程衍倒是委屈又无辜，“我说牵手。”
“哼。”
路灯把人影拉得斜长，姜歆头轻轻靠在程衍肩膀，地上的一双影子也亲密地依偎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