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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同道做了一个梦。
一个长长的,且没有逻辑的梦。
梦里,他看见了父亲徐卫西,在他提着一些祭品来到爷爷、奶奶的坟前,给爷爷、奶奶祭拜的时候,父亲坐在墓碑旁边,一边眺望山下景色,一边抽烟,一口烟雾吐出,父亲跟他说:“小道,你爷、你奶这里由我照顾,不用你操心,你妈一个人支撑这个家不容易,你是老大,你要好好帮你妈把这个家撑起来,要照顾好小路和玉珠,也要照顾好你妈。”
徐同道目光瞥向父亲,总感觉他不应该在这里。
可是,这里是梦境,他的思维转动速度极慢,明明觉得眼前这一幕不合理,却就是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合理。
意识一阵恍惚,梦里的场景变了。
他看见吴亚丽,看见她坐在他身上骑马似的策马奔腾,很卖力。
下一刻,坐在他身上的人就变了。
变成小腰精董菲菲。
他的目光从她的脸移到她纤细的腰肢上,那腰真细啊。
下一瞬,场景又变了。
他和卜英惠并肩站在夜幕下,看着不远处的夜幕上,一朵朵灿烂的烟花不断绽放,他下意识转脸看向身旁的卜英惠。
习习的夜风吹拂得她脸旁的发丝飞起又落下,一缕发丝遮住她的眼角,他下意识微笑抬手,帮她将这缕发丝别到她耳后。
卜英惠微微转脸,又羞又喜的眼眸亮晶晶的看他一眼,又转脸看向夜幕上绽放的烟花。
而他却只定定地看着她脸颊上晕染开来的淡淡红晕。
梦境没有逻辑。
一幕幕前尘往事,如电影片段一般,浮光掠影地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
他梦见卫生间里,只穿着性感内衣的魏春兰对着镜子化妆,他上前从她身后抱住她,正要干点什么的时候,她忽然按住他移动的手,惊慌地说:“姐夫,我是小菊!”
徐同道一惊,下一秒,他梦境里的场景又变了。
他和儿子徐乐坐在卧室的大床上,正在玩变形金刚。
儿子催他快点变形,卧室的房门忽然被打开,面色极冷的魏春兰推门进来,儿子徐乐一见她,就惊喜地跳下床,迈着欢快的两条小腿,向她奔去,却被她一手推攘摔倒在地。
徐同道一见,脸色一变,一边喝斥她,一边连忙下床往儿子那边跑去,想抱起委屈得已经快哭出来的儿子。
但……
就在这时,魏春兰却突然向他冲来,一刀刺进他心口,徐同道下意识双手抓住她持刀的手臂,低头看向刺在他心口的刀身,半截刀身已经刺进他心口。
魏秋菊?
他霍然抬头看向持刀的她。
下一秒,他从梦境中惊醒,彻底摆脱这漫长的梦境,医院的病床上,徐同道霍然睁开双眼。
并本能地深吸一口气。
吸气声引来陪护的葛玉珠等人的注意。
看见徐同道终于醒了,葛玉珠一阵惊喜,连忙起身凑到近处,“大哥,你醒了?大哥,你感觉怎么样?”
徐同道的目光有片刻的茫然。
看着眼前这陌生的病房,他一时不知身处何处,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听见妹妹的声音,他转眼看向妹妹,同时也看见床边的弟弟徐同路、童雯、表姐谭诗等人。
[
标签:p标签]他没有立即回答妹妹的问题。
尽管他刚刚听见了妹妹的问题。
皱眉看着他们,记忆一点点在他脑海中涌现出来。
他记起来了。
记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应该是医院病房傍午的意思是什么时候。
而他徐某人之所以会躺在这病床上,只因魏秋菊那个神经病昨晚假扮魏春兰,突然来到他的卧室,持刀刺杀他。
当时要不是他反应的快,应对及时,那一刀就会刺进他心脏,绝对能要了他的命。
不仅如此,魏秋菊还一刀伤了他母亲的手臂。
他还记起自己暴怒之下,当场折断魏秋菊一条手臂。
“大哥?大哥?你别吓我呀,大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大哥?”
床边的葛玉珠见徐同道皱着眉头,迟迟一言不发,她急了。
床边的谭诗等人也担心起来。
谭诗上前一步,伸手在徐同道眼前挥了挥,尝试着唤:“小道?”
徐同道轻轻吁出一口气,闭上双眼,终于开口:“妈呢?妈的伤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妈没事!正在隔壁病房休息呢,医生已经给她把伤口缝合了,大哥你不用担心妈,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妈的。”
葛玉珠连忙回答。
跟着追问:“大哥,你呢?你自己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徐同道睁开双眼,嘴角扯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明明心口部位随着麻药的效果消退,已经感觉越来越痛,但他说的还是轻描淡写,“我没事,魏秋菊呢?警方那里有什么消息传过来吗?”
徐同路连忙接话,“大哥,我刚跟警方那边通过电话,魏秋菊那个疯子已经招供了,她说她昨晚喝多了,一时气不过,一冲动才干出这样的事,不过,哼!大哥,咱们这次绝对不能放过她!你可绝对不能心软啊!咱们这次就算不能让她判死刑,也要让她把牢底坐穿!踏马的!咱们家这些年对她们家哪里不好了?她现在的工作都还是大哥你帮她安排的呢!她竟然恩将仇报,真是踏马的白眼狼!!”
徐同道的目光看向弟弟徐同路,眉头紧皱,眼神疑惑,“因为喝多了,气不过,来杀我?为什么气不过?我做什么让她气不过的事了?”
这次他差点被魏秋菊一刀要了命,连带着母亲都遭了殃,被伤着。
徐同道当然要弄清楚原因。
否则,他这次要是挂了,都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的。
只是……
他问这个问题后,站在他病床边的几个人,却都一时间沉默下来,你用目光瞥我、我用目光瞥你,就是没人与徐同道的目光对视。
也没人开口回答徐同道的问题。
这让徐同道意识到他们肯定有什么事想隐瞒他。
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难道我真做了什么让魏秋菊发疯的事?
徐同道扪心自问,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干过那样的事。
“到底是什么事?小路!告诉我!”
徐同道沉声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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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魔都虹桥机场候机厅中。
身高腿长、人高马大的徐同路坐在长椅上,不时按亮手机屏幕,看一眼时间,不时又起身焦急地来回走动,神情焦躁。
几分钟后,他忍不住再次拨通妹妹葛玉珠的号码。
电话一通。
他就急忙问:“玉珠!怎么样了?大哥从急救室出来了吗?”
天云市第一医院急诊部的急救室门外的长廊中。
同样坐不住的葛玉珠抬眼看了眼依然还亮着灯的急救室,“没有!我不知道,二哥,大哥失血过多,刺的又是心口,还跟那个魏秋菊动了手,血流失的就更多了,刚刚已经给他输过两次血了,现在还在抢救呢!”
“卧槽踏马的魏秋菊!她发什么疯啊?想杀我大哥?我大哥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看我不灭她家满门!!”
候机厅中,又急又怒的徐同路口不择言,放出狠话。
而就在此时,天云市这边,急救室外的葛玉珠忽然看见急救室的大门被打开,几个医生、护士推着一张病床从里面出来。
葛玉珠一惊,连忙匆匆说:“出来了,大哥出来了,二哥!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先去看大哥,回头我再跟你说。”
魔都候机厅。
徐同路一听,连忙答应,并催她快点去问大哥的情况。
……
兄妹俩的电话挂断。
葛玉珠快步小跑向病床,郑猛、孙矮子、郑青、童雯等人紧随其后,纷纷涌过去。
只是不见申屠晴和葛小竹的身影。
葛小竹是手臂被刀划了一道不浅的伤口,今晚也被送到这医院进行缝合救治,缝合的时候,给她打了麻药,此时她还在病房休息。
而申屠晴?
则是因为家里有三个小孩,需要人看顾,只交给保姆和女保镖,她和徐同道等人都不放心,徐同道被送到医院之前,就吩咐她在家陪三个孩子。
话说,徐同道被送到医院之前,神智还是清醒的。
但……
他的伤势也确实不轻。
魏秋菊那一刀刺他胸口刺得不浅,当时她双手握刀二次发力,摆明了真要他的命,那时情况危急,他为了被刀刺进心脏,强行偏转身子,让刀口横向撕裂他心口的肌肉,而不是继续往里刺进。
当时那一刀就在他胸口狠狠撕裂出一道两三寸长的伤口。
鲜血自然狂涌。
只是,血液流失有一个过程。
在他失血过多,又处于暴怒的状态下,他还能奋起余勇暴揍魏秋菊。
可在他暴揍魏秋菊的过程中,他胸口的鲜血流失的速度必然会加快。
等他被送到医院,路上又流失不少。
等他被送上手术台,体内早已流失大量鲜血,眼前阵阵发黑。
他的伤口需要缝合,断裂的血管也需要缝合。
缝合之前,医生给他打了麻药。
此时,被推出急救室的他,因为麻药的效果,就昏迷在病床上,脸色和嘴唇都很苍白。
葛玉珠快步跑到病床边,一看见大哥变成这样,眼泪就立时滚出眼眶。
在她心目中,大哥一直精力充沛,身体素质因为常年的锻炼,也非常好。
可此时……
看着大哥脸色苍白、人事不知地躺在病床上,她看见了虚弱。
“医生!我大哥、我大哥他怎么样了?他没事吧?啊?”
葛玉珠一边抹去脸上的泪水,一边抬头问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抬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微微点头,语气温和:“请放心!你大哥已经没有大碍了,等他身上麻药劲力过去,应该就能醒了,不过,他这次伤得不轻,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好好休养,这一点一定要注意!”
葛玉珠等人一听这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好、好!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葛玉珠连忙道谢。
……
清晨。
薄薄的晨曦中。
一家波音客机带着隆隆的轰鸣声,缓缓降落在天云市机场。
心急如焚的徐同路,行色匆匆,拎着皮包,从下机的人群中,劈破斩浪一般向前挤出。
他与申屠晴婚后,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魔都打理申屠晴的工作室。
挣钱养他和申屠晴的小家。
但家里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还可能在魔都待得住?
连夜就坐飞机赶回天云市。
[
标签:p标签]一米九多的大高个,将刚刚下飞机的人群挤得东倒西歪,这些能坐飞机的,不少都是非富即贵。
突然被人挤得差点摔倒,本能反应都是怒火上头。
可……
一转脸,看见徐同路那一米九几的大高个,以及徐同路阴沉的脸色,一个个到嘴边的喝斥都又咽了回去。
敢怒不敢言。
最多也就是小声嘀咕一句:“什么素质!”
……傍午的意思是什么时候
天云市第一医院。
骨科住院部。
两名警察守在一间单人病房门外。
一阵脚步声传来,又有三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大步向这里走来。
很快,病房门打开。
刚刚到来的三名警察大步走进这间病房。
病房的病床上,右臂骨折已经打上石膏,被凌空悬着的魏秋菊一动不动地躺着,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窗外。
两男一女三名警察来到她的床边,开始对她的讯问。
魏秋菊的目光转向他们,表情漠然地回答着他们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刺杀徐同道?”
当这个问题抛给她的时候,魏秋菊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闭上了眼睛。
“你为什么要刺杀徐同道?魏秋菊!请立即回答!”
警察追问。
魏秋菊的嘴角微微抽搐几下,双眼睁开,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苦笑,沙哑的声音说:“他、他对不起我姐,他在外面有两个女人不算,还有……还有两个私生子,我、我气不过。”
三名警察相视一眼。
一直负责讯问的警察皱眉又问:“就因为气不过,你就要刺杀你亲姐夫?还伤了你姐夫的妈妈?”
魏秋菊嘴角的苦笑更浓了,轻叹一声,“我喝多了,昨晚我姐心情很糟糕,我陪她多喝了几杯,后来我姐喝醉了,我觉得我还没醉,行动没问题,但可能是因为酒精的原因,当时我越想越气,脑袋一热,就假扮成我姐去刺杀了,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要是平时我清醒的时候,我肯定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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