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地格有凶数是什么意思 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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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的夜晚,新集镇上不夜天,元慧的小伙伴们拼起烟火,夜晚被照亮,雪地也人格地格有凶数是什么意思被照亮。

郑掌柜的应酬一波客人,族人吃留根喜酒留到现在,准备明天簇拥元慧小夫妻回去祭祖。

踩着一地炮纸回家,望见家门大红喜字,郑掌柜的心里暖暖的,门打开,方氏愁苦看他。

郑掌柜的心瞬间打回冰寒,和周围冰雪一个温度,他含糊的道:“睡吧,明天咱们不就回去。”

躲避般的到丁氏房里,郑丁氏袖着手,出神模样看他。

郑家的事情,又是这样朝代的一个特点,怕长子耽误郑留根,在留根科考以前把长根撵出家门。

钱没有少给,姓氏也还在,郑掌柜的年年也和方氏母子住上几天,就和长根一年一年的生气。

但还是有点像“撵”。

郑长根被出族籍以前,就开始赌博吃酒,在他赌博吃酒以前,他用心做着生意,发狠要撵走郑留根母子。

结果,他被撵了,郑长根更加一蹶不振。

留根成亲,他应该来,郑留根和元慧都不会认为他被出族籍就不是郑家的人,但郑长根听到留根衣锦还乡,还要成亲,赌的更厉害,酒喝的更厉害,方氏不是算着日子到了来贺喜,郑丁氏早就让人捎话,让她到新集过年。

郑长根不管店铺,而且还偷方氏的私房钱。

这样的朝代有金银庄,但是大家存钱普遍放在家里,炕头下灶洞里房梁上......郑长根找到不难,曾经持刀来到新集行凶的方氏,这两年日子愈发难过。

郑丁氏到底心地好,听说方氏大冬天的被儿子气的坐在雪地里哭,想想反正她要来贺喜,就让她提前来新集,免得被长根气病。

郑掌柜的回来后,冰火两重天,一面是留根得官,留根成亲,另一面是方氏的悲苦。

这个当爹的和南阳侯他们差不多,也是孩子生下来,我让你上学了,我让你往好里长,你不听,关我何事?

郑长根变成这模样,郑掌柜的难道一点原因也没有,他娶郑丁氏有个好结果,也不能就此更正提亲时隐瞒有家室的过往。

新集学里的正气,归功于白堂及所有先生。和元慧玩耍,归功于郑留根。进京后进学,归功于元秀高嫁,护国公府的照应。只有在南边的辛苦,真正属于郑掌柜。

郑掌柜的坐在炕头吃酒闷闷不乐,郑丁氏也不想劝他。

她肯接纳方氏,是方氏被儿子祸害后,应该不会再有害人的心,对长根还不能放心。

院门响动,仿佛有扑面的喜气传来,郑留根和元慧带着一身的鞭炮味道进来,郑掌柜的喜笑颜开,方氏的面上也勉强挤出喜色。

郑丁氏跟着小夫妻回房:“你们看怎么办?这大过年的,长根还在赌场里,醉的认不清路,又去赌钱,不输还等什么?”

郑留根收起喜色,神情凝重:“等我和慧姐明天祭祖过,就办这事。母亲放心吧,我不会留下这个祸害在你周围,也不能让他祸害到我和慧姐。”

郑丁氏道:“你肯管他就好了,你爹也是,除了族籍就不是他儿子?他办这事情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不让他办,换汤不换药的,有什么用。咱们也不是狠心人,不能他被撵出家门,就不认他。”

郑留根笑道:“请母亲放心,我知道。”

......

赌场里没有严冬酷暑,呦三喝四的人感受不到,郑长根红着眼睛紧盯牌桌,又是一局,他又输了,摸遍怀里没有钱,遗憾的走向赌场伙计:“欠着,我回家寻钱再来。”

伙计道:“你这几年不断欠着,这不是长久之计。”

郑长根道:“我虽欠着,也不断的结清。”

伙计道:“其实你家有一条来钱的路子,又快又稳,你怎么不用?”

郑长根道:“你说你说。”

伙计笑道:“我听说你弟弟成亲,嫁妆围着集镇走不完,怎么,你倒没有去喝喜酒吗?”

郑长根咬牙:“没喝!我已经分家了。”

伙计拍他肩膀:“一家人,骨头里亲,分家也是你兄弟,看你大冷天只得一件薄衣裳,与其冻死不如想门路,你弟弟是个官,要体面要名声,手指缝里漏点,你吃不完。”

郑长根走出来,在茫茫雪地里茫然。

脑海里想着伙计的话,就忘记他的厚棉衣一连几年输在这家赌场里。

抱紧手臂,仿佛这样就不会冷,郑长根赌红眼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你弟弟是个官,要体面要名声”,郑长根跳起嘶吼:“不成!他得管我,否则我和他没完!”

这大年夜的,硬是把鞭炮声压住,旁边房屋里有人推窗骂他:“烂赌鬼,滚,别在我家门外叫嚷。”

郑长根没理会,继续想着留根手里有钱,新娘子嫁妆很多很多,郑家族中纷纷吃酒,有些人转回家中,自然传开来。

回家胡乱睡上一觉,方氏不在,吃酒赌钱的名声出去,原定好的亲事也吹了,冷炕冷屋躺下来。

睡晚起晚,第二天醒来,听到外面喧闹声起,本能认定郑留根回来,侧耳听听,果然是留根到了。

推开窗户只看到拥挤在一起的人群,高头大马的背影看在眼里,郑长根啧嘴,我也不要多,给我一份就行。

他的一份是多少呢?

他自己其实也没有数目。

热水无心烧,饭也无心做,方氏早就到郑丁氏家里,厨房里没有年菜,只有不知什么时候丢下的半个硬馒头,郑长根塞嘴里吃完,向着祠堂走去。

郑留根和元慧刚拜过祖宗,就听到郑长根在祠堂外面大叫:“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我弟弟和弟媳妇来了,我见个礼儿,怎么就不行了!”

郑留根脑子嗡的一声,这熟悉的嗓音他没有忘记,还是那年长根母子打到新集时的嚣张。数年在京里居移体养移气,郑留根慢慢沉下面容,稳重的转身,装一装相,向族长道:“外面是谁,新年为何吵闹?”

族长看他这个派头,不慌不忙的,从容里自有一份气度,越看越喜欢,这可是他郑家的第一个官儿,是他当族长的时候出来,族长忙道:“叫花子吧,过年讨饭的也凶恶。”

郑留根暗暗好笑,心想这样一说的话,郑长根得有点儿能耐才能闯进来才行,答应着,和元慧坐下来吃茶。

“死人了,不好了,死人了......”叫声变了味道,郑长根一手持刀,刀尖扎在他自己的胸口上,这下子无人敢拦,鲜血淋漓的走进来。

郑留根撇撇嘴,忽然就快意了,长根原来真的变成这糟糕模样,难怪母亲肯同情一下方氏,而方氏的面容上不分时辰堆着忧愁。

瘦长的个子,好赌而三餐不济,看着尖嘴猴腮,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身上衣裳却灰扑扑,再看,这是秋衣不是薄袄子,被长根扯开的衣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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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层。

郑留根又愤怒了,据他知道的,父亲分家没有少分钱,至少足够方氏母子衣食宽裕。

他们还有一间店铺呢。

族长等长者质问郑长根,长根这个时候也在看留根,长根也同样的震撼。

上一回见到郑留根还是他八岁时,中了秋闱回族中拜祖宗,郑长根立即感受到他的家产受到威胁,和母亲方氏持刀往新集丁家寻衅。

当时就看郑留根斯斯文文的不顺眼,而今天,已经不是不顺眼的事儿,先一身官袍扑面欺压,再来,长成的少年不怒自威。

郑长根揉眼睛又看看,几乎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弟弟,他犹豫起来,不会弄错吧,这分明是哪家的少爷才对。

郑留根淡淡:“长根兄长,你找我吗?”

“是,我找你。”郑长根本能答应,然后怪叫一声,手晃动,手中刀扑通掉落,原来扎的浅。

双手抱住脑袋往后就退,踉跄里叫声不断:“啊,你你,你是留根!”

这怎么可能呢!

来以前底气十足的“寻弟帮忙”,见到留根时却变成“吓个半死”。

这样的朝代,百姓见官大多是怕的,郑长根也不例外,一身官袍先把他变成“吓半死”。

刀也掉了,人也摔了,双手支地,屁股往门外蹭,郑长根这个时候想到的是民见官,官可以打他板子。

他为什么害怕这一条,他在新集被收拾过。

眼前场景完全不是郑长根想的弟弟小,成亲也是我弟弟,凭什么不给?

想,有时候与做,是两件事情。

郑长根脑海里有两个声音,一个声音叫嚣着:起来,寻他讨钱,不给就闹他。另一个声音软弱无力:赶紧走吧,他真的是个官。

要钱?

还是退走?

郑长根僵坐地上。

族长和长者们手指着他骂上几句,郑长根被激怒,脾气上来,胆量上来,怒道:“那我没钱,我不能找他吗!”

郑留根走上一步:“你找我借钱,还是讨钱?”

郑长根道:“借也行,讨也行。反正我没钱,你看着办。”

郑留根笑道:“我要是不给呢?”

郑长根吼道:“你还做官呢,不给,你看着办!”

隔壁的房间里,郑掌柜的气的团团打转,方氏哭成泪人儿,郑丁氏负责看着他们俩个不出去,让郑长根明白的“表现”一回。

兄弟的对话清楚的传来。

留根道:“你要多少?咦,你不回话,只看我妻子首饰做什么?”

郑长根吞吞吐吐:“弟媳妇戴的这个新娘子凤冠是真珍珠吗?假的也值百两银子吧,我看见凤冠里有赤金。”

留根:“哦,你要百两?......你说话啊,又看我妻子首饰做什么?”

“弟媳妇这凤冠上除去珍珠还有宝石吧,假的也值百两银子吧,有这么多呢。”

郑掌柜的叹气:“唉,唉,唉......方氏你啊,你如今可懂了,为什么我要分家,为什么我要分家,”

方氏只是哭。

郑丁氏换个角度,否则耳朵里全是叹气和哭声,其实隔壁对话还是清晰。

长根狠心的腔调:“给我一千两!”

方氏吓的眼泪止住:“天杀的,他还真敢要啊!”

郑长根叫着给自己助威:“弟媳妇还有项链还有耳环,这全是钱呐。你给媳妇一穿戴就是几百两,我只要一千两就走人。”

“呵呵,以后呢,花完了再来找我要是吗?”

郑长根理直气壮:“那是当然!爹虽分家,我也是你哥,你既然有钱,我就归你养了!”

“好,我养你!”

留根说到这里,断喝一声:“来人,取马鞭来,就在这祠堂门外抽他三十鞭,立即送到河工当差。我养你,以后你就归我养了!”

方氏再也忍不住,冲出去跪在郑留根面前:“这大冷的天,你撵他走,别打他,他到底是我的儿啊,打出好歹来我怎么办。”

元慧笑顾丫头:“快扶我婆婆起来。”

慧姐笑容满面:“公公分家时,曾写过一张休书,这我知道。但是呢,二位婆婆都归我们养,我们夫妻愿意。”

瞄一眼拖往外面的郑长根:“我们到今天才来打你,已经算晚的。要不是在京里回来不容易,早就打到你服。”

方氏哭道:“你们是好的,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放过他吧,这天气河工上能冻死人,他要死在河工上可怎么办。”

元慧笑道:“那你跟到门外看看他身上秋衣,如果不管他,他不去河工也迟早冻死。去河工,我们会给他几件厚衣裳。你放心,当着长辈的面,我夫妻保证他留条性命。谁叫他是留根的哥哥呢,我夫妻不会不管他。”

说完,吩咐人备厚棉衣给郑长根。

送走郑长根,郑留根看着方氏,淡淡道:“母亲不必过于伤心,慧姐说话就是我的话,有没有休书,我们都养你。你的店铺还是你的店铺,继续写长根的名字便是。但是你一个人料理不了店铺,长根说不好从河工上也要捎话让你送钱。我们回新集时,你也回新集,以后就在我母亲店铺里帮忙。这里店铺,让我母亲派两个稳重伙计过来维持,等长根变好了,再还给他。”

方氏绝望的道:“你养我,我信。长根变好,我不信。”

郑留根道:“那你每天为他祈祷吧,多烧几炷香,家里不缺这个钱。”

夫妻在郑家住了几天,从早到晚的有人请,回去的路上带上方氏和她的箱笼,郑留根在车里问元慧:“慧姐,你说人长大了,就要虚伪吗?”

元慧会意:“你指喊她母亲这话?”

“是啊,真没有想到我能喊出来,还喊的若无其事。那年他们母子凶恶的模样,我其实没有忘记。”郑留根道。

元慧笑道:“这不叫虚伪,这真的叫你长大了。”

郑留根也笑上一笑:“是吗?那敢情好啊。”

片刻后,又道:“慧姐,咱们回京,真的带上长根吗?”

元慧轻轻抚摸他的肩膀:“别担心,我和燕燕姐姐说好了,燕燕姐姐又和学里白先生说好了,以后白先生写书信的人,才能收留在店铺里当伙计,这样就能保证店铺里的伙计个个是好的,让大家一起盯着这兄长,把他赌钱的坏毛病改过来,你我才能安心。否则,发配他万里外,也不能保证他不赌钱。”

郑留根点点头,忽然一乐,元慧忙问笑什么,留根道:“父亲娶我母亲时,别人都说他谋丁家的家产,可是现在郑家的家产全在我手里。”

元慧也笑了:“咱们不要这点儿钱,不过好好的经营店铺,拿赢余养他们母子。”

说过这个笑话,郑留根有点高兴模样,和元慧说笑起来:“多谢慧姐出主意,如果我放外官,也按你的主意来。”

元慧手点自己鼻子:“听我的不会错,等姐丈愿意你放外官,这兄长应该也改的差不多,带上他,让他在衙门里跑腿打杂,拿他的那份家产给他开工钱,不好的话,打他也方便之极。”

郑留根哈哈大笑:“慧姐还是慧姐,一直都是慧姐。”

回到新集后,往元家去看祖父和父母亲,把事情告诉一遍,二爷元连毫不奇怪,他早就说过,如果长根不改的话,迟早会被慧姐打。

虽然这次不是慧姐亲自上阵。

闹完花灯,运河一段一段的解封,理王急急的赶在年前已回京,还是宪王妃带着大家坐船回京,郑留根元慧果然带上郑长根,方氏彻底放心,留根是有前程的,能长长久久的给长根一碗饭吃。

这个当婆婆的拜谢了元慧,元慧躲开。

尤认上船后就面色难看,姜盈和尤婷姐说话时问起来:“是咱们回京晚了,耽误令尊的差使了吗?”

婷姐好笑:“才不会。姜姐姐你就要做世子妃,想来你应该知道在诸王府侍候的官员,请假沐休只听诸王府的就成。慧姐成亲,卫王府里给我父亲多多的假期呢。他不高兴的是我母亲带上我舅家的女儿,我的表姐。”

姜盈笑道:“这倒不必吧,你表姐年纪大了还没有丈夫,你家又在京里安家,她往京里做几天客,散散心也正常。”

婷姐笑道:“如果只是这样,父亲也不会恼,蒙慧姐给我店铺股份,我倒不必麻烦卫王府,但有客人只住在店铺里就成,秀姐姐不会说什么,燕燕和绿竹二位姐姐更是热情好客。我父亲恼的,是我母亲的私心。”

姜盈好奇:“什么私心?我认识你们这几年,如实说来,还从没有见过你们中间谁有私心呢,都是你帮着我,我帮着你的。以此来推,长辈们也是好的,令我敬重。”

尤婷姐忍俊不禁:“我母亲只有一点儿私心,我父亲做官以后,母亲总想给我舅家表姐也个个寻当官女婿。而不怕你笑,我这最小的表姐这些年没成亲,就是眼睛只看着我母亲嫁个官儿。”

姜盈扑哧也乐了:“是这样啊,是这样啊......”拿帕子掩面,笑了有一会儿。

尤认说过,黎氏是她娘家的美人儿,而舅哥家的姑娘,则生的不算好。生的不好不见得就丑的吓人,但是容貌不好,黎氏还想寻当官的侄女婿,所以婷姐笑,姜盈也没忍住。

笑完,姜盈没露出懊恼来,拉着婷姐办实事:“等我回京去见到姑妈理王妃,请她也看看理王府里侍候的官员,可有无妻又年纪相当的人,说不定就看上,这可说不好。”

婷姐谢过她。

燕燕走来,三个人说起话来。

贺宁和谢管家同一天上船,在运河上与燕燕、敬安分手,大船往南而来。

宁哥还有为落榜而无同情的寂寥,但也自知日子舒坦。

为元慧成亲,杰哥的满月、百天,宁哥都不在,全交给元秀照顾,此时在春寒里往南,也丝毫不用担心母子们。

书信已有一个往返,绿竹叮嘱贺宁顺路看看宋瀚和元财姑。

二月春风不断,船到码头停驻,谢管家陪着贺宁往舒泽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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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里。

小年过后的这一天,南阳侯夫人托着礼物来看栾英,燕燕衣锦还乡,南阳侯夫人只能自己硬着头皮来看孙子。

她现在是不看,心里会想着,而不看又怕公主说她怠慢栾英,看呢,其实整个过程透着......拿尴尬形容还算是个好听话。

先往护国公府上拜世子夫人,元秀一般不见她,出来一个丫头收下礼物,不白收,吩咐一个婆子带路,南阳侯夫人谢过她。

护国公府正房和公主府正房均在中轴线上,路有些远,雪地琼林的风景颇好,南阳侯夫人走一路欣赏一路,但是汗水出来。

只能她走远路,这样栾英直接从正房出来,就能见到。

能看到正殿的时候,转弯,从另一个仪门进到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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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过楼阁过厅堂,重重又重重,这里才是公主的正房,她和国公平时并不居住在正殿内。

长廊宛若游龙般环绕,渐行,两边厢紧闭雕花板壁,散发出木料香味,这样采光不好,上方有一圈罩薄轻纱,能透风就透光,地笼火,也能闻到火盆银炭香,保暖倒不用去想。

南阳侯夫人刚有个房间坐下来,不及打量房间内的摆设,就听到哗啦哗啦声出来,南阳侯夫人就知道护国公世子夫人早早代她通报过,站起来时,脚步声过来,哗啦声更响,几个丫头翩然而入,后面再出现就是两个小胖子,牵着两匹玉马。

哗啦声从玉马而来。

祁越送的玉马,底座是半圆翘翘板,一晃一晃的供孩童玩耍,孩子的想像力放大一些,马上又有金丝缰绳,栾英人格地格有凶数是什么意思和云龙总想牵着马走动,公主让工匠想办法,在紫檀底座上加木轴,加木轮,不想牵的时候取下来还可以前后晃动。

栾英和云龙在房里玩的正好,听说出来见祖母,一个出来,跟一个出来,手里没丢下来,玉马在后面跟着。

“哗啦哗啦......”,穿着花袄子的栾英向南阳侯夫人一笑,他认得。

小孩子间的模仿特别强,云龙是立即跟上,仰着白胖脸儿一笑,笑的更加认真。

南阳侯夫人插烛般拜倒,哪怕云龙的爹还是世子,云龙脑袋上没有爵位,也一丝不苟的拜上几拜,把带来的礼物送上去,两盒子精细点心,两盒子给公主的补品,人参阿胶之流。

栾英云龙还没有伸出小手,跟的人立即把四个盒子收起,就当着南阳侯夫人的面,南阳侯夫人没有什么可怪的,她知道外面的东西轻易不进内宅门,其实她现在就踩着内宅地,这话是指不轻易把来历不明的东西给云龙吃,栾英随例。

她嫁入婆家后就没有这个规矩,但是听,还是听到过。

和栾英亲香片刻,不敢呆太久,就目送他拖着玉马顺长廊回去,偶尔,回头摆下小胖手,笑出一嘴的乳牙和洞洞。

这已经足够南阳侯夫人高兴,她接近受宠若惊的和孙子笑,在这个府第里不能高声大气,只能无声挥手,和尽力送上笑容。

婆子送她出门坐车,护国公府送出元秀的回礼,总是价值大过南阳侯夫人托来的所有礼物,这个回礼另有一个说法,叫“赏赐”。

自始至终,公主没有宣过南阳侯夫人,而早在燕燕成亲以前,南阳侯夫人来请安,有时还能拜见。

孙子着锦穿缎的养在公主房里,当祖母的却没有体面一见,南阳侯夫人知道大仪公主明白表示不满,曾亏待祁氏多少,自己总能想到。

这就像平西郡王铁世子送来的礼物一样,金砖好不好?好。贵不贵重?贵重。但和当场送给栾英的礼物相比,粗鲁强横的压下来。

栾英的玉马还不是七十二抬里最贵重的礼物,富贵之极的人家,不见得以珠宝礼物为极品,有一抬香共十二斤,里面名香异香及海外的香料合成,如果合香的年头海外没有香料到,有一剂香就合不出来,这属于有钱也难买到。

香共四十八种,各有作用,驱蚊和消暑还只是普通效用,据说常嗅可养颜,甚至可以治一些慢性疾病。

有人可能说这夸张吧,香怎么可能治病?

把病人抬到春光灿烂的花丛中去,闻香确有辅助治愈的功效。

这一抬香,比多少抬金砖贵而难得。

让南阳侯府等败落的世家们长一回见识,见见什么才是真正的世家底蕴。

燕燕从不小气,也不落别人话柄,分了一些给公婆,余下的自己收着,不分元秀绿竹,因为元秀处必然有送,而祁越当绿竹也是好妹妹,铁县主纳闷知己怎么会好到陪着小姑子在京里住着,不会少了绿竹的那份。

强烈的对比自栾英出生那日,贯穿在南阳侯夫妻面前,南阳侯夫人倚着马车想着公主的冷淡,又想着孙子的玉马、孙子的衣裳、孙子今天又佩戴一个新的项圈,下面挂着宝石闪烁的金锁片......车入家门时,她如梦初醒的欣喜起来。

她还是高兴的,毕竟能出入公主府第。

冯氏迎出来,南阳侯夫人不避她,把带回的赏赐交给自己丫头收起,贵生走在母亲旁边喊祖母,南阳侯夫人和他说了几句冷不冷的话,没有抱他,就和冯氏说起办年。

今年田庄大丰收,不管是新买的还是以前的,南阳侯夫人不客气的把好运道算在栾英头上,说英哥抓周时收到的舅爷礼物,换来肥田收成好,带的所有田地收成好。

冯氏带着恭敬的样子听着,神思飞出九天。

祁氏生产,冯氏的天地和南阳侯府的天地换了一个模样,今年贵生的生日,冯氏没敢再挑衣裳挑金锁挑隆重,她自觉的有退让之意,想看看十一月里栾英怎么过生日。

她不请燕燕,却等着燕燕打发人告诉她,而且也备好一件小礼物。

结果栾英被章妈妈抱回来,给祖父母磕头,吃了一小碗寿面,拿了礼物就被抱走,冯氏这才知道祁氏离京返乡,章妈妈照顾栾英在公主府上。

栾英的生日过的和大部分世家子一模一样,和贵生也一模一样,在这样的朝代里,除非贪官想收钱,小孩子不做寿,给长辈磕头、吃寿面、受别人的头、拿礼物走人。

冯氏以前那种让贵生在过年时出风头的心,这就又下去一些,英哥也仅仅是这样的过生日,贵生又能怎么样?

她再次心如死灰或止水般听婆婆吩咐如何办年,南阳侯夫人今年有点像婆婆,因为收成好,绿竹在京里,照旧给她送年礼这些,南阳侯夫人公平均匀的分给冯氏和祁氏房里东西,祁氏房里少婆子丫头,折现银出来,放入小匣内,准备明天捧入护国公府,请刚生产不久的宋东家收着。

东西比去年多,冯氏有点高兴,拿回去给贵生看,再次叮嘱他和祖父母亲近,贵生还是噘嘴。

祖父还好,会抱贵生,祖母不抱他,让小孩子怎么亲近?

贵生猛的想到,他还有一个人可以亲近:“弟弟呢,我想和弟弟玩。”

冯氏轻抚他的脑袋:“弟弟可不能亲近啊,要是他摔到碰到,可怎么办?”贵生更加不高兴,甩开母亲的手走开,然后过会儿,他把弟弟忘记。

元秀这会儿,在和绿竹说笑。

“绿竹,我以为燕燕不在京里,你会把送南阳侯府的东西省了,今年不送了。”元秀笑的掩面,嫣红面颊上红晕浮现,俨然还带少女纯真。

绿竹轻推着杰哥小床,眨巴眼睛也依然像岁月不曾经过,笑吟吟道:“我若不送,回礼也就没了。”

她俏皮的笑:“你忘记了,越哥送的金砖买的田地,今年分收成呢。”

元秀扑哧的乐了:“看把你能的,燕燕婆家有多少收成,你也记在心里。”

绿竹嘻嘻再看熟睡的儿子:“我记不记的,反正有这一笔,秀姐,你说这婆婆是等燕燕回来再给,还是上赶着送到你这里来。”

元秀起身:“等等,”拿了一副牌过来,绿竹眼睛一亮:“我先抽,我单你双。”元秀和她玩上片刻,外面有回话的,又去当家。

傍晚,栾英云龙和云展一前一后进来,玉马不要了,每人抱着一个香柚子:“和弟弟玩。”

伸脑袋看看:“弟弟总睡,几时醒来?”

云展从后面轻拍两个孩子:“弟弟还小,现在不能玩球。”

栾英和云龙点点头,又走到元秀身边,绿竹和云展见礼,元秀问栾英:“哥哥今天有没有疼爱弟弟?”

栾英道:“我们一起吃果果。”

元秀又问云龙:“弟弟有没有和哥哥好?”

云龙道:“我们一起吃果果。”

元秀大为满意,牵着他们的手再来看杰哥,柔声叮嘱:“也要对杰哥好哦。”

栾英云龙拿起自己的香柚往小车里放:“弟弟吃果果。”

云展一手一个接住:“弟弟现在还不能吃果果,你们两个踢着玩吧。”

元秀让摆饭,一家人多出绿竹,还有栾英,坐在一起吃起来,这么晚两个孩子过来,晚上不回公主府,就在这房里睡,绿竹带着她的杰哥回房,云展搂上一个,元秀搂上一个,听他们学话,拍手儿唱新学的儿歌。

头胎都是男孩,对于元秀、燕燕和绿竹来说,算是在这样朝代里的幸甚。

街上雪深,冻的结实后,走起来除去滑也算平坦,栾景下值晚了会儿,街道上灯还在,可他还是走的深一脚浅一脚。

面上的狰狞,让栾景仿佛恶鬼,呼呼喘气的鼻端喷出大团白气。

拿恶毒对他的人,反而是他以前视为兄弟的人。

龙山侯世子、虎步侯世子、春江伯世子、定和子爵世子等等,还有他的表哥马得昌。就在刚才,栾景刚出衙门,迎面遇见酒气满身的一群纨绔们,东倒西歪的纨绔把栾景一通嘲讽,还是骂他下流、浪荡、下三烂的坏蛋。

栾景一张嘴没争过这些人,败下阵来,纨绔们在他背后发出欢呼声:“败了,败了的。”

栾景心里这个气,没头没脑的走着,没头没脑的骂着,一群纨绔们嘴里攻击的种种事件,细细回想,只有百分之三十是他起意,还有百分之三十是大家群起意上前调戏,另外百分之三十分别归其它人。

怎么就变成他一个人是坏蛋?

冰雪刮在面上,栾景想到尤认,有英哥以后,他改口称尤认为世叔,尤认也没有反对,尤世叔骂他也难听,但没有恶毒过,而且说实话,句句在理。

小年过后是腊月的下半个月,栾景直奔店铺,在外面看到晕红烛光,隐隐听到读书声时,他的心慢慢定下来。

又理一遍,他起意的百分之三十事件里,还有一半是纨绔们怂恿着他。

这些纨绔们同进同出,有调戏事件的话,其实每个人都跑不掉,就像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无辜。

栾景挺挺胸膛,觉得自己还有资格走入读书声中,来到后院,祁均站在廊下,对他打声招呼,栾景哈哈腰身,瞅一眼祁寻富算账,就没有打扰。

浓云和重阳接住他,送上暖身汤水:“这是家里送来的年礼,煮出来,读书人都用过。”

栾景哦上一声,下意识问道:“店铺里送东西过去了?”

重阳道:“东家虽不在,绿竹东家月初就让送去。”

栾景眼前又出现绿竹的白眼儿,和纨绔们恶毒的说话比起来,绿竹的白眼儿比年画还要好看。

然后他又愤怒了。

真是不讲道理。

那些坏事是自己一个人做的吗?

自己往新集去时,托兄弟们有好玩的事情写信给自己取乐,当时知道自己去新集的人,都没有阻拦过。

真没道理,没道理......他愣住,他们这些人,几时以讲道理为荣过,一直是怎么不讲理怎么来。

这一夜,栾景没有睡好,清早去衙门,他狠狠的看了几眼,找到自己当官不痛快的症结。

衙门是讲道理的地方。

他们以前不讲道理。

“呼......”栾景出一口长气,放心的走入衙门,见到同僚们行个礼,没有以前的憋屈。

上午云展过来看军马,栾景照例吓的跑开,免得小辟邪收走他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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