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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切对艾婷来说，都仿佛发生在遥远的异界。她的所见如同在看一部动画。
以至于动画里的角色对她施加任何威胁、动用任何武器，最多都只是提起她更用心观察的兴趣。
先是中子暴，然后又是一枚真正的硬质硅材料的枪弹，但这一切对她都没有作用。她看一切都是虚幻。
这些被人工制造出来的生命，因为无需呼吸也无需体液循环，因此也不需要肺、心脏、肝、肾、胰这些体积又大、又容易遭到攻击，还容易长肿瘤的器官。
身体中除了电池和动力部件外，其他的剩余空间可以用来安装武器。这样整个身体的战斗力就大大提升了。
至于他们的感官和意识，都是用传感器和芯片来替代的。
被刻写在柔软的硅膜上芯片，被层层卷曲起来，像大脑皮层一样包裹成了一个人工智能核。四周无数类似光纤的“神经”通往每一块“肌肉”。
那些肌肉是一种硅橡胶内嵌碳纳米管构成的人工造物，在大脑发来的光信号和内嵌微芯片的控制下运动，力量比普通人强三到五倍，精细程度令人发指。
至于芯片上存储着的意识，其中男性的那名她能一望便知，这是用一个普通的赤乌男性青年的意识复制来的。
真正神奇是的个头稍矮，有着闪亮明眸的那名女性，其意识周围包裹着一层厚厚的血雾，让她望之不透，但又充满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是谁，为什么感觉这么熟悉呢？”
艾婷纠结地在自己脑中翻找着太多以至于来不及阅览的记忆。
她还没有从纠结中挣脱出来，那两人在防毒面具之后的脸已经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往后退出了房间，把门关上了。
艾婷用右手捏着自己的下巴继续思考。
“不，如果是她，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里……”
但她立刻就找到了原因。她的目光穿透了墙壁，看到了外面黑压压的人群。
外面每个人的意识都在这个世界里涌动着，如同暴雨打在水面上形成的无数荡漾而开的水纹。
他们就像一个个小漩涡一样，吸引着来自东面遥远的海面上来的某种血红色的力量。
这种力量沾染了一切，将暴雨中的池塘沾染成了一个血湖。
艾婷立刻拨打了孟飞的电话。
虽然这个世界的一切物质对她来说是虚无的，她的意识却清澈无比。所以她只要“想”打这个电话，孟飞的电话就立刻接通了。
“我按你说的做过了，然后看见她了！”
“果然啊。”
接到电话的孟飞也被震了一震。情况比他想象的更严重，但也更有趣了。
“规则我也按你的消息制定好了。”
“好，放心，你行的！”
孟飞鼓励一番了老婆，挂了电话。
赤乌真是找死。
不是说赤乌这个国家，而是说赤乌本尊。
理论上，能攻破慕恩堂的神力，不是任何凡人能承受的。除非是赤乌本体。
所以进入慕恩堂的，并不是赤乌的一部分力量，而是她的在世之身本体。
她为了偷袭慕恩堂，削夺了自己所有的神力，变成凡人，进入青芒的神国，然后再利用青芒的反异能分子们的意识偷渡这些神力！
看我怎么玩死你吧。
当慕恩堂所有安保收到警告，开始扑向二楼的某个区域去围追堵截入侵者的时候，黑月和白月正在待命。
他们穿着和那些安保一样的制服，静静地待在慕恩堂二号楼旁一棵足有三层楼高的大树上。
当人群涌入慕恩堂的时候，他们也随之混了进来。四处一片混乱的状况下，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爬到了一棵枝叶浓密的大树上。
他们的任务是等待赤月和黄月的接应进入二号楼，然后在一楼和二楼尽力制造混乱，给赤黄二位进入三楼创造机会。
这时，在约定的位置上，他们看见一扇窗口闪烁了几次光芒。虽然时间比预想的要早了几分钟，但和他们约定的信号一样。
黑月也立刻用手机上的闪光灯进行了回应。
接着，那扇窗就被推开了，露出亮着的日光灯照耀下的棕色地板。
黑月用手中的钢弩对准那窗口，射出了一支牵着坚韧尼龙绳的钢箭。
噗！
钢箭深插入地板，办公楼和大树之间架起了一道滑索。
“我先上，然后你跟上。”
黑月熟练地抓着滑钩，滑了过去，一手攀住窗沿，一个翻身就进入了屋内。
但让他吃惊的是，触音和角井并没有在房间内等着他。房内看上去空空如也。
察觉到不妙的他立刻回头，对白月大喊一声：“别过来！”
但迟了，白月已经在滑索上滑动。她投过来惊讶交杂着恐惧的目光。
这时“砰！”一声，如同豆子在耳朵中爆裂般的步枪声响了起来。
白月那秀气的脑袋瞬间
爆炸开来。硅胶和树脂、各种合成纤维组成的材料混合着红色的人工血液四散飞溅。
她身体的其他部分从三楼高处跌落，啪一声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好几节，就像商场里被摔碎的人体模型。
黑月回过头，会议室的门打开了。身体短粗、皮肤黝黑，留着平头的张力出现在门后，手持着一柄轻机枪。
老冤家相见，他们再也不用拳脚相向或者互相PK异能了。
在黑月动用体内的枪弹之前，张力已经射过来几十发机枪子弹，将这个高级战斗人偶打成了破碎的筛子。
只有触音明白自己的窘境。
这是第二轮开始了。而他们所有的行动都已经在上个轮回中被女神“预览”了一次。
人流的孩子算不算命中子女毫无疑问，女神会把信息传递给楼里的每个人。这些人们会针对性地采取措施，让她无路可逃。
在这个范围内时钟已经倒拨，所以罗安自然还没有借用赤乌的神力穿渡过来，现在这里只有她和角井。
按照在这个规则领域下定下的规则，她想要获胜，只有达成自己的初始目的。
她进来的时候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找到那个女人，然后将人交给罗安。
只有完成这个目标，她才能获胜，脱离失败的恶果。但这是极难，甚至不可能实现的。
原因就在这个规则领域中，靠着女神的时光权柄所制定的规则，根本上就限制了她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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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飞想直接和她说老婆你就是女神，开干吧。可那是不行的。
问题不在她愿不愿意相信这件事，而在于她本来就缺失很多女神的记忆。强行让她去相信只会给她增添困扰。
“老婆，你听我说……”
孟飞拨了老婆的电话，把他的诱敌深入、再一举歼灭的计划说了一遍。
“你说什么？让我冒充女神？动用慕恩堂里女神遗留的力量？这怎么可能呢？”
艾婷果然很惊讶。她虽然不是女神教的信徒，但让她去“冒充”一个神，这依然让她觉得充满了僭越的味道。
“你可以的。
“慕恩堂之所以有遗留的女神的力量，是因为这座建筑在建造的时候，得到过女神的祝福。”
“这我知道啊。”
艾婷乖乖点了点头。
“然后你在出生的时候，也得到过女神的祝福。所以你的异能，实际上也是女神祝福的力量。”
“这……这有什么关系吗？”
“这两者其实是一样的。
“你的力量和慕恩堂建筑本身的力量会有一种共鸣。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开启女神的规则领域，粉碎外神对我国的入侵。”
“真的？”
艾婷忽然有了一个高大上的目标。
孟飞也感觉老婆在他的循循善诱之下终于渐渐上道了。
“当然。不信你按我说的试试就知道了。”
“好。就按你之前发在女神app上的规则？”
孟飞在打电话之前，在app上发了几条规则给她。当时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她才明白这是让她在开启女神的规则领域的时候，用来确定领域固有属性的规则。
“嗯……等下。”
孟飞忽然犹豫了一下。
“我忽然想到点东西，规则我要再修改一下。马上发你。你按我最后发的消息确定规则。”
“行。”
孟飞挂了电话，把女神app打开，规则复制了一遍，然后开始修改。
他觉得他摸到了世界规则的一个独特的漏洞，该好好拿出来让赤乌酸爽一下。
赤乌么？
喜欢玩阴谋不是吗？
我孟飞明人不说暗话，我定的这几条规则，就是要玩死你丫的！
艾婷正在按孟飞所说的步骤，首先坐在座位上，闭上眼睛，静心冥想。
她冥想自己变成了女神的形象，坐在女神的宝座上，而朱鹮侍立在她身旁。
“为什么会是朱鹮？”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相当不快。
说真的，朱鹮是个很不错的闺蜜。她的刑侦队混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过这么好的闺蜜。
但这位闺蜜又整天在自己老公身边晃来晃去，杀伤力、威慑性实在太大了。
像一个用黄金和钻石打造的，精美无比超越任何珠宝的——巨大地雷。
她忽然又想起，孟飞刚刚才交代过，她在冥想的时候不能有任何杂念。
所以她没办法，只能暂时把这乱马狂奔的念头给强行按捺下去了。
冥想完毕，她已经将整个场景记忆在脑中。
然后她按孟飞所说，打开了女神app，仔细记住了孟飞写的所有规则给一一添进了场景里。
然后再点开已经闪烁着的“女神”这个账号的头像，对话框里有一个发过来的链接。
链接上写着：“0112号总统特批令：动用国家负熵的紧急许可。”
这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蓝色链接，她用鼠标移动过去，咔哒一声点击。
就这一声点击，对她来说，仿佛是整个世界都颤动了一下。
人流的孩子算不算命中子女
女神的app上女神的头像瞬间就扩大了，天地变成了一面水银构成的镜子，在荡漾中倒映出一个绝美无双的影子。
她穿着淡绿色丝裙，有着一头墨玉般的黑发，和与之鲜明对比的素洁如雪的肌肤，以及闪亮如同夜空中的星星般的眼眸。
这一次艾婷有点儿吃惊，暗想：“我怎么会从没注意过，女神app上女神的头像和我这么像？”
她从未如此如此接近、如此清晰地审视过自己。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触摸了一下那镜面。
镜面就像水面一样荡漾着，而她感觉瞬间失重，接着就落入了水中。
镜子内外两个反向的世界竟然在她触摸的瞬间融合了！
无数的记忆涌进了她的脑海。
我就是青芒女神。
青芒女神就是我。
至少这一刻，我们是同一的。
艾婷发现自己依然在004藏书室中。只不过此时的世界仿佛充斥着水一样的液体。
她伸手触摸，却发现触的一切都如同水中倒映一般无形，她的手指可以轻松穿过，对外界毫无影响。
这时咚咚咚的脚步声正从走廊上传来。她站了起来，打算要去开门。
但她还没走到门口，对方就粗鲁地推开了门。
进来的两个“人”强烈地吸引了她的目光，让她惊讶得有点儿说不出话来。
居然只用硅片上刻制的芯片、电路、电池、各种碳纤维骨架、树脂、硅胶，表面涂上一些颜色，就制作成了如此接近人类的生命体？
无需蛋白质、核糖核酸，无需细胞？完全没有被
病毒、细菌感染的风险，也不会因为反复分裂积累的错误而导致癌症？
尤其他们棕黑色的眼睛。看上去和青芒人没有区别，也是有着如同水晶般的表面，黑暗幽深的瞳孔。
但他们的眼睛完全是干燥的，那仿佛透着水的表面只不过一层光滑的有机硅膜罢了。
硅膜的下面，藏着的是一对高清摄像头。这东西可能会磨损，可能会机械故障损坏，那就换一个即可。
但它们绝不会因为黄斑变性而失去功能，或者眼底莫名长出肿瘤细胞扩散全身。
这是什么，是代表了未来的更高级的生命的形式？
艾婷并非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只不过她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视角和思维方式去观察。
这让她陷入了深思中。这世界历来就千疮百孔的脆弱的碳基生命，究竟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
对方对她开口说话，但那声音仿佛来自极为遥远的另一个世界。她根本没有去听。
然后其中一人拉开了衣领，她的胸口居然安装着一台中子爆发生器？这可是个强悍的杀人武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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