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愿的本渣哪一集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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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分类:神话故事

又是一日上午,天还没完全热起来,程秋雨脚步匆匆地来到巡抚衙门前,这才取出巾帕,擦了擦额头因为赶路而出的汗水,小心翼翼地进得大门。

作为只有举人功名的武昌本地人,他能在四十岁上被提拔到今日的府衙通判一职确实是极大的幸运了。要知道这等省府的五品佐贰官,已是两榜进士以外的诸多文官能做到的最高职位了,多少同进士出身的同僚都对此眼热得很啊。

当然,程秋雨能获此官职也是因为如今武昌城里接连出事,导致诸多之前高高在上的大人们都锒铛入狱,空出了大把职缺,才让本来很不起眼的他得以连升多级。也正因如此,他越发看重这个机会,当得知今日李大人要见自己后,更是不敢怠慢,早早就赶到了巡抚衙门参见。

在恭敬地跟一名走过的吏员打听了李大人安排他在二堂偏厅等候后,程秋雨便又赶紧快步直奔内里,站在厅门口,便看到里头还有一人正身而坐,看起来是和自己一样,受李大人之命而来。

当对方闻声抬头望来时,程秋雨和他都为之一愣,随后笑着打起了招呼:“邱兄,你也受大人之命而来吗?”这位正是与他有些交情,同样以往在武昌官场并不算得意的邱超然,现在刚被提拔为巡抚衙门的六品分巡,专管本城捕盗之事。

邱超然也是一笑:“是啊,李大人突然给我传令让我在此等候,我都把手上的差事放一边了。怎么,你可知道大人为何召我们前来吗?”

程秋雨摇头:“你在巡抚衙门当差都不知道,我又怎会知晓?”说着,便坐到了对方旁边的椅子上,又猜测道,“许是有什么案子需要我们帮着处理吧。”

正说话间,又一个官员快速来到厅前,两人扭头看去,再露异色:“唐兄,你也受命而来?”

唐端方在进门后也露出了一丝意外的笑容来:“是啊,想不到我们三个居然会在此处相聚。”他是专管牢狱诸事的六品司狱使,也算是手里有些实权了,不过和两个朋友一样,都是武昌变故之后才被提拔起来的,之前只是衙门里的边缘人物。

而三人所以能结交成朋友,既有各自官职上有所往来,也有同病相怜的意思,因为在此之前,他们都是各自衙门里不受待见之人,而最后一层原因,则在于他们还有着一个共同的朋友。

三人既期待又疑惑地交谈了几句,却依旧不得要领。而这时,随着人愿的本渣哪一集做了一声长喝:“李大人到!”几人已大步来到厅前,当先的绯袍官员正是李凌。

见他到来,三人赶紧起身见礼:“见过李大人。”李凌迈入厅内,随意把手一挥,笑着道:“不必多礼,都坐吧。”说完,他已随意在上首处坐下,而李莫云和杨震两个则一左一右地站到了他的身旁,三人的目光在那三位的身上来回逡巡,把他们看得心中都有些发毛了,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李凌在看了他们一阵后,才笑一下道:“你们一定很奇怪,本官为何突然把你们叫到这儿来吧。也不瞒你们,确实有一件要事我希望能从你们身上得到答案。”

“不知大人有何事相询,只要是下官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办成,不负大人之前的提携之恩。”程秋雨第一个表态道,然后其他两个也迅速跟进。

李凌似是满意地一笑,这才道:“你们和牢城营的都管施旺应该挺熟的吧?”话一出口,目光已落定在这三人面上,看他们有何反应。

经昨日的一番仔细探查后,李凌便把可疑目标锁定在了面前这三人的身上。

他们三个在这一两年里,和施旺多有往来,还经常一起饮酒,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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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也因为某些原因,还总能和胡家这样的大户豪门搭上关系——这些大户豪门平日里可没少做祸害乡里的事情,然后自然就要与专司办案的官吏打交道了。即便这三人之前囿于身份还没法和胡文泽这样的一家之主有深入交涉,但也难保他们在暗地里没有过接触。

所以今日李凌才把他们三个全部招来,欲通过交谈来作试探,查出究竟谁才是那个罗天教的暗子。反正在他看来,这三人中,必然有一个便是罪魁祸首,而为了安全起见,他都让李莫云二人都贴身在侧了。

不过这第一下的试探却并不见成效,三人并没有因为他提到施旺之名就表现出慌乱或破绽来,全都老实而平静地点头:“大人说的是,我们与施旺确实算是朋友,每过三五日,都会一同饮酒。”

邱超然更是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大人明鉴,我们算是私下里的好友,可不敢在公务上私相授受。”

“呵呵,这么说来你们确实与他交情深厚了,却不知对他为人可算了解吗?”

“这个……”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才由唐端方道,“相比起下官几个,施旺手上实权更大些,毕竟他管着牢城,手底下还有两三百人听用,上百犯人呢,所以也就多些油水,听说他以往还挺贪财的。”

“哦,看来你们对他还真够了解的。你们觉着他会为了钱财做到哪一步?”李凌又继续问道。这下三人却有些不知该如何作答了,但有一点已经明确,显然是施旺出了事,李大人才找的他们,这让三人的神色变得愈发凝重而忐忑。

片刻后,邱超然才犹豫道:“以下官对施旺的了解,他固然有些贪财,但胆子还没大到无法无天的地步,也就给一些肯出钱的犯人些牢中照顾,或是行个方便,让人进牢里探视而已。”

“我倒以为他的胆子可能要更大些。”程秋雨在沉吟了片刻后,决定“出卖”自己的朋友,以求撇清自己与他可能犯下的事情的关系,“半年前他有次喝醉了曾透露过,丁家少爷重伤了玉芳轩一事你们还记得吧?当时丁少爷不是被定下重罪关入大牢吗?结果事后,他收了丁家好几百两银子,便把丁少爷给私放走了。”

“等等,那丁少爷不是在狱中突发急病而死吗?当时丁家还有人因此跑到衙门闹过呢……”唐端方对此事记忆犹新,当即忍不住质疑道。

“反正施旺他说是把人放走了,至于那所谓的病死的‘丁少爷’,则是他在狱中找到的一个与丁少爷模样有几分相似的替死鬼。当然,此事到底有几分是真,我就说不准了。不过那段时间里,他确实手头宽裕了许多,好像真发了一笔财的样子。”程秋雨说完,见李凌似是满意一笑,便忍不住又问道:“大人,是不是施旺他又做了什么错事,其实我等虽然与他有些交情,可他在差事中的许多勾当,我们是真不知情,更不可能与他有任何勾结的呀!”

“是啊大人,我等一向办事勤恳,更不敢行差踏错,若是施旺他真犯了什么大错,我们可是无辜的……”邱超然也跟着道。然后三人又各自起身,再度弯腰行礼,摆出一副还请李大人相信我们是本分善良的好官的架势来。

李凌的目光再次从三人面上缓缓扫过,捕捉着他们三人神色间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三人的表现几乎是一致的,没有哪个人表现出异常,无论是过于慌张或是过于冷静,都没有。

这就让李凌有些犯难了,本以为把几人叫到跟前,仔细询问,旁敲侧击后,总能看出破绽来的。可现在看来,他还是小瞧了这颗暗子,他的反应完全与自身身份相符合:有不安,有犹豫,还带着几许想撇清自身的意思,可以说三人的状态完全一致。

如果这里边真有一个是罗天教暗子,那此人的心理素质,以及演戏的功夫当真算得上惊人了。怪不得能在武昌潜伏这么久,并且在这要命关头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过李凌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选择给他们更大的刺激:“既然你们问到这儿了,本官也不瞒你们。施旺已经死了!”

“什么?”三人同样露出了震惊带着恐慌之色,显然这一消息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想,让他们大受震动。

李凌在将他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后,又加了一句:“还有,他很可能是罗天教的人,因为就在他死之前,牢中以胡文泽为首的诸多本城大户豪门的重要人物都因他的安排而被毒杀,而他们的死却跟罗天教大有关联!”

这一下,吃惊下的三人却是连惊叫都叫不出来了,他们全都瞪大了眼睛,身子微微发颤,既有恐慌,更多的则是难以置信。怎么会?与自己交情匪浅的施旺竟是罗天教逆贼……然后,才是后怕,他们立刻就明白了李凌叫自己说话的目的所在,忍不住便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大人明鉴啊,下官……下官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与罗天教逆贼有丝毫关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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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凌沉着脸让人仔细查验死者尸体,随后又问道:“那施旺的尸体可在这儿吗?”如果他们所言是真,那这家伙才是关键所在。

结果几名狱卒却把头一摇:“施都管的尸体还在房中,我等不敢妄动。”

“嗯?”李凌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这才示意叫人带路,直奔施旺设在这边牢城内的住处。才到门口,李凌就一眼瞧见了那挂在房梁上的尸体,他居然不是如其他人般中毒而死,而是上吊自尽。

李凌的眉头迅速皱了起来,叫过身边的杨震和两个皇城司的下属:“你们仔细查验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自尽身亡。”

“是!”几人赶紧答应,上前先作勘察,然后又熟练地将尸体解下,进行进一步的验看。而在此期间,李凌也在这间略显逼仄的屋子里随意走动,翻查着房中各种物件,除了一些日常必须品外,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疑之物,别说什么毒药了,连药瓶都没有发现半个。

就在李凌越发觉着此事可疑时,杨震已带人前来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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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尸体我们查过了,确实像是悬梁而亡,而且他身上也并无什么外伤,不是被人打晕或迷晕后再吊上去的。”

李凌点点头:“能查出他大概的死亡时间吗?”

“应该是天黑之后不久,距离现在不超过两个时辰。”

“牢里那些家伙又是何时中的毒?”

对此,杨震他们自然没法作答,当即招手叫进一个狱卒来,这位战战兢兢地给李凌磕头行礼,然后才哆哆嗦嗦道:“一个……一个时辰前,小的们才发现他们出了状况,至于中毒,应该就是入夜后吃了下毒的饭菜所致。因为这几日施都管都有照顾他们,所以……所以小的们也没多查,还求大人饶命啊……”

李凌忽略了他为自己开脱求饶的话语,而是很有些奇怪地道:“也就是说他们也是在入夜之后才中的毒,然后在此期间,施旺便畏罪自尽了!”

“就是……就是如此。”这位不知李凌是否在与自己说话,下意识便回了一句。然后就见李凌哼了一声:“这当真合理吗?”

这下那名狱卒自然不敢再开口,倒是杨震,在一怔后,犹疑道:“大人的意思是他死得蹊跷?”

“畏罪自尽不过是我们根据结果得出的说法而已,可当真如此吗?如果你是他,身为罗天教在此的暗子,在奉命要把胡文泽等人全数杀掉灭口,并已完成任务后,首先的选择会是什么?”李凌当即问道。

杨震还有些犹豫呢,李莫云已经迅速作答:“自然是趁着还没事发,赶紧脱身离开。毕竟那些人中毒到死有一段距离,而且即便真死了,夜里也可能瞒过许多人的耳目,直到明日才被发现出事,哪怕做贼心虚,也该先想着逃走,而非一死了之!”

“就是这个道理,可他却如此干脆自尽了,就好像自知很快会被查到,而且知道自己逃不脱一样,这显然不符合人性,更不是这样的罗天教暗子该做的选择!”李凌眼中的疑色更重,“对了,他的家眷在哪儿?”

“施都管早年就先后丧了父母,妻子也在两年前因病而亡,也没能给他生下一儿半女,所以现在他是独身一人……”那狱卒下意识地回答道,然后就见李凌神色间又是一动:“这又是一个问题,若是罗天教刻意安排之人,总会帮他作个遮掩,而不是像现在般叫人生疑了。一个无牵无挂的成年男子,衙门里怕也有所留意吧?”

那狱卒这回却不好作声了,只能低头。李凌也没有让他帮自己分析的意思,迅速下令:“你,这就带路,让本官的人去施旺家中一查究竟。对了,他平日还有什么嗜好?”

“施都管他有些贪杯,又因独身一人,总是去青楼过夜,所以手头总有些拮据……”这位回答后,便按李凌的意思,带了几名护卫离开牢城,前往不远处的施旺住处仔细搜查。

不过李凌对那边却不是抱太大指望,而是又仔细翻找了一下这屋内东西后,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儿少了一点东西。”

“什么?”杨震不解道。

“酒,他既然是贪杯之人,身边怎会没有酒呢?而且这牢城之内又以他为首,不可能因为有所顾虑就连酒都不带进来的。现在他人死了,酒呢?”李凌说着,已经越发确信他的死大有问题了,绝不是表面看来的自杀那么简单。

还有一点李凌并没有说出来,却是他最在意的。既然已经做好了畏罪自尽的打算,施旺又是用药毒杀的一众大户人等,那他大可以也服毒自尽啊,何必多此一举地来一个上吊自杀呢?

再加上并不在他身边的毒药痕迹,李凌有理由相信,他只是被人收买,而且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利用了下毒杀了众大户,然后再被背后之人灭口,以他之死来掩盖真相,使自己放弃继续追查。

想到这儿,李凌心里又多了一个疑问,事情真就这么简单吗?那个真正的凶手,那个隐藏颇深的罗天教暗子真就只是利用了施旺的贪财,然后把他一并灭口了事了?

不,人愿的本渣哪一集做了这里头还有东西解释不通,问题在哪里?

李凌思来想去,依然觉着有蹊跷,当即就在房中踱步细想起来,这种好像已经快要接触到真相,却又隔着一层纸的感觉可实在太不好受了……

而在看到李凌这般表现后,早对他颇为熟悉的李莫云几人则习惯地保持安静,只留一人在旁,其他人暂时退到了房外,不作丝毫打扰。

“破局的关键点到底在哪里?有什么关键是被我忽略了的?”李凌的脚步越来越快,脑子也跟着越转越快,但怎么想,就是抓不住那个隐隐约约的关键。

“既然思路受阻,那就从头再仔细捋一遍!”李凌想到了一些破题的经验,便果断先把这些都放开,重新想到了这件突发案件的开头,“我是在审讯了蒋贵勋之后,才决定通过胡文泽等人追查罗天教行踪的,然后就传来了他们全被毒杀一事……不对,这不在于他们是如何知道的我会查到胡文泽等人,并提早动手,毕竟他们已入我手,接下来被审问最后招出一切都在情理之中,问题在于,罗天教为何如此急着杀他们灭口?

“纵然胡文泽等人真与罗天教有所瓜葛,也就是个互相利用的关系,在并未有什么深入合作的情况下,他们能知道多少罗天教的隐情,竟能让他们冒险灭口?这又是一个不合常理的地方,就如急着把施旺灭口一样,反倒透着一丝古怪了……”

想到这儿,李凌的脚步陡然停下,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嘴角也终于有了一丝笑来:“抓到破绽了!”

一直关注着李凌动向的李莫云见此,便上前一步,轻声道:“公子,可是想到什么了吗?”

“八成还有人在背后策划这一切,此人才是真正的罗天教在武昌官府中的暗子!若我所料不差,他才是让这些富户愿意与罗天教合作的关键,因为他的身份,让他们愿意相信可以和罗天教合作。但也正因如此,在他们被拿,即将被我审讯时,他才会急着灭口所有人!因为只要有一人招认,他便会暴露在我面前。

“同样道理,在借施旺之手毒杀他们后,他又为了灭口把他也给除掉了。虽然我依然不知道施旺是怎么被设计成上吊自尽而亡的,但此处的凶案也必然是他的手笔。”

“可是公子,这儿毕竟是牢城,寻常之人,就算是官吏也不可能轻易进得来啊。他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所以此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必然是有资格随意进出牢城却不被人怀疑,同时还能和胡文泽等大户人家平日也有所往来的官吏了。”

李凌这一说,却把嫌疑目标缩到了最小处,整个武昌城内,除了已被扣拿下的那些身居高位的官员外,现在还在任的有这等特征的官吏却是屈指可数了,这让几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还有一点,也可以作为佐证——此人平日里应该与施旺交情不浅,甚至是他的酒友。要是我猜的不错,施旺之死,就是先被下药的酒放倒,再伪造的自尽身亡!”李凌几乎断言道。

……

武昌城某座院子里,两人相对而立。

“长老的意思是让你趁着还没被怀疑即刻离开武昌。”

“我若一走,那就是不打自招了。以那李凌现在手中掌握的力量,我未必能走得了。”这人顿一下后,又自信一笑,“而且我已经把手尾都收拾干净了,李凌只会以为一切都是施旺在主导一切,绝想不到我才是圣教安在武昌官府中的暗子,所以只要我不动,就一定是安全的。毕竟在他眼里,我还是个踏实可靠的下属呢。”

对方看了他半晌,见他已拿定了主意,便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你好自为之。不过我会即刻离开武昌,今后再有什么消息,便传递到……”交代完后,他已迅速闪身离去,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直到此时,月光才从厚厚的云层中透过,照在了一张颇显木讷的男子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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