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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近两天两夜的周帝终于找到了。
温宛跪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听到上官宇派人回天牢传信,她知道萧臣得救了,可心底那份焦灼跟担忧却没有丝毫减轻。
她默默搜寻密室里每个角落,除了晏伏就只有周帝,萧允在哪里?
“皇上小心。”
水晶床旁边,晏伏伸手搀扶周帝走下来,转而看向上官宇,“上官大人,备车。”
“是!”
待上官宇携侍卫起身时晏伏补充一句,“不必声张。”
上官宇得令,即命手下人出去准备马车,随后跟在晏伏跟周帝身侧以防万一。
角落里,温宛一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直至所有人离开密室,她却没有走。
空无一人的密室,温宛缓慢起身,她走近墙壁,视线里尽是密密麻麻的米蛊,那些米蛊在她靠近时犹如遭遇洪水猛兽,逃命般朝周围散开露出墙壁原本的颜色。
温宛捡起地上被侍卫遗留下来的铁镐,拽着它,靠近墙壁一步一步缓慢行走,所到之处米蛊发疯发狂一样涌动,仿佛是在墙壁上掀起细碎浪花。
忽然之间,温宛停下脚步,目及之处是一缺细小裂缝。
她目色冰凉,浑身上下透出深入骨髓的寒冷,墙壁上百万米蛊仿佛能感受到温宛身上的凉意,来自蛊神的压迫令这些米蛊疯狂逃窜。
瞬息之间,温宛面前出现一道清晰可见的石门。
此时此刻,温宛很清楚体内蛊神给她带来的感知,无比强烈焦虑跟不安还有期待让她猛然抡起铁镐狠狠砸向石门。
咣当-
一击不成就砸第二次,第三次!
温宛拼了全身力气疯狂砸向石门,她臂力惊人,她也曾是校场上拉满八斗弓的强者!
咔嚓!
石门终于出现裂缝,温宛低喝一声再次抡起铁镐,石门即破。
那种焦灼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温宛拖着铁镐踩过石门朝密道深处而去。
密道太长,不时还会有拐角曲折处,可温宛只往前走,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她脚步越来越快,铁镐在密道里拖出长长划痕。
温宛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忽然之间,她停下脚步,心跳如鼓好似下一刻就要从胸口蹦出来。
那种即将失去的
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缓慢转身,看向右手边。
难以形容的情愫飙至极点,温宛突然攥紧铁镐朝密道墙壁狠砸过去!
砰、砰、砰-
墙壁终于出现裂口,温宛情急扔下铁镐,徒手朝外扒开碎石,身体从缺口挤进去那刻一直憋在胸前的闷气狠吁出来……
御书房,密室。
困缚在一经双腿间的铁箍终于尽除,看着地上无数细如牛毛却坚硬无比的芒针,温御心底怒恨再次腾起。
“你就叫他这么折腾你?”温御踢开脚下被砒霜腐蚀的残败铁箍,上前去八字看你适合学道还是学佛扶试图从玄铁椅站起来的一经。
一经在这把椅子上坐太久,纵然拥有盖世无双的武功可也被摧残的厉害,起身一刻还是觉得全身骨头都似被敲断那般痛到冷汗淋漓。
温御也没好到哪里去,脸上鲜血不停外渗,被穿透的手掌不时传来痛感,纵然久经沙场受过更重的伤,可疼痛这种事从来不会被适应。
“走吧。”一经没有力气跟温御争辩,他倒是想让周帝把他当佛祖一样供奉起来,那也得周帝愿意才行。
眼见一经欲朝椅子后面转身,温御拽住他,“你干什么?”
“快点离开这里。”一经说的理所当然。
温御,“……密道出不去,被人堵上了。”
直到现在温御也不知道是谁堵的密道,但他觉得外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谁毁密道做什么!
一经忘了疼痛,佛光慧眼直接笼罩在温御身上,“温侯与贫僧开的什么大玩笑?”
“真堵上了。”温御十分无奈道。
一经动怒,愤然推开温御,朝他咆哮,“你怎么能这样不小心!现在好了,你把没贫僧救出去反倒将自己也搭上!那你为何不早说?为何非要等到贫僧把铁爪钩震碎,把腿上那两个箍拆了才说?一会儿周帝回来还得麻烦他重新再帮我叩回去,你不管人家忙不忙的吗?”
温御根本没来得及想那么多,但现在想也还来得及,“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找出路啊老秃驴!”
一经不语,视线转向台阶上面那道石门。
温御迟疑片刻,视线也跟着看过去。
没等温御反应,一经迅速收回视线,“先入密道,凭你我之力应该可以挖出去。”
温御闻声回头时一经左脚踩空,整个人从只有一阶的玄铁椅底座跌下去。
“小心-”温御伸手已经迟了。
他走下台阶欲将一经扶起,视线落处,一经双腿早被血水染透,鲜红颜色映入眼睑,何等触目惊心!
温御咬牙扶起一经,声音低沉,“那里是出口?”
“出口外面是御书房。”一经艰难起身,“走密道。”
“走出口。”
“你疯了!”一经震惊看向温御。
温御干脆架起一经朝台阶走过去。
一经见温御来真的,奋力挣扎,“皇上有可能就在上面!”
“那又如何?”
温御扭头看向一经,下了狠心,“与其等他下来发现我们在密道里撅腚挖坑,再叫人把我们抓起来困在那把破椅子上,不如我们直接出去,尚有一线生机!”
“不行……这样不行!你我这样出去,你是密令者的身份岂不暴露,就算不暴露你救我便是与他为敌!”
一经想要挣脱温御,“走密道,万不得已时贫僧挖个洞把你藏起来,你我随机应变!”
“一经!”温御突然低喝,“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怕你死!”一经脱口而出,眼睛里蕴染一层薄雾。
温御迟疑数息未语,直接把一经架上台阶。
三十三层阶,温御硬是拉扯一经一层一层朝上走。
他当然知道自己若然暴露将会带来不可估量的结果,可不管结果如何他绝不后悔!
不能把一经活着带出去他才会后悔。
“机关在哪里?”温御搀住一经,目光坚定。
一经不止一次看到周帝去拧打开石门的机关,可他没动,“温侯想清楚。”
“最坏不过抄家灭门,小辈们若怨,就怨本侯交友不慎罢!”
“贫僧一直以为交友不慎的那个,是我。”
一经音落抬手。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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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平日里连走路都嫌费劲的老皇叔会突
然出现在这里。
面对萧彦质疑,鹤柄轩拱手上前,“回贤王殿下,微臣正审皇上失踪一案,案件涉及魏王殿下,吾等正在提审魏王。”
萧彦由柏骄搀扶坐到鹤柄轩的位置,眼皮朝对面郁玺良搭过去,“郁玺良?”
“草民在。”郁玺良在萧彦出现那一刻,便知稳了。
“鹤大人提审魏王,你在这里做什么?”萧彦挑起眉梢,悠悠然道。
“回贤王殿下,宰相鹤柄轩及刑部尚书关裕欲对魏王殿下用刑,草民……”
郁玺良话音未落,萧彦把话截过来,“那就用刑,你有多大胆子敢阻碍宰相大人跟关尚书审案?叫你用刑你就用刑。”
萧彦一语,惹的鹤柄轩跟关裕又是一愣,连带坐在外面一直都没吭声的战幕都觉诧异,下意识朝里看看
鹤柄轩大喜,“来人,用刑!”
“来什么人?郁玺良在这儿还叫什么人来?”萧彦眼角微抬,转尔看向郁玺良,“叫你用刑你就用刑,用完刑继续审。”
鹤柄轩跟关裕闻声泄气,两人在官场混迹多年,这阵仗不难看出来,萧彦突然出现摆明是偏袒萧臣。
战幕神色陡寒,他起身,迈着步子走进审室,“本军师斗胆,想问一句贤王殿下有什么资格坐在那里。”
萧彦见到战幕,眼睛一眨不眨从战幕移到柏骄身上,“早就告诉你不要背后说人坏话,天下之是非自当听之天下,你在背说战幕该死该死他就能死吗?搞的现在本王与你一起出现幻觉!”
萧彦说到此处,还刻意安慰鹤柄轩跟关裕,“没事,本王恍恍惚惚看到战幕了,你们继续。”
“我们也看到了。”鹤柄轩哭丧着声音,小心翼翼朝后退一步,将战幕完完全全暴露在萧彦视线之内。
柏骄一直没说话,默默站在萧彦身边心如止水。
战幕冷眼看向萧彦,“贤王殿下这么希望本军师去死吗?”
“军师这叫什么话!本王想军师去死这件事还不是明摆着的。”萧彦抬手,柏骄立时伸出胳膊。
就在所有人以为萧彦会站起来的时候,他朝后靠了靠,凳子有靠背,没扶手。
战幕恨道,“贤王这个想法倒与本军师不谋而合。”
“军师也想自己快点儿死?”萧彦诧异。
战幕,“……此处有宰相,有刑部尚书,何时轮到贤王殿下坐在这里阻碍他们查案!”
“什么叫阻碍,本王这是在助他们一臂之力,要不是本王在,他们还得多久才能给魏王用上刑?!你们还须多久才能找到皇上!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皇上!”萧彦愠道,半分讲理的样子都没有。
鹤柄轩得罪不起眼前这位活着的免罪金牌,越发朝后退两步,关裕倒是想在战幕面前表忠心,但可是,活着比较重要。
战幕绝对不能叫萧彦坏他大事,“用刑可以,他不行。”
见战幕指向郁玺良,萧彦十分不以为然,“郁玺良为何不行。”
“他是魏王师傅,当避嫌。”战幕厉喝。
萧彦还怕吵架?
他敲敲柏骄胳膊,柏骄心领神会扶起萧彦。
站着吵架底气才足。
“照军师的意思本王是萧臣亲皇叔公,也该避嫌?”
“是的!贤王殿下就该避嫌,还请殿下即刻离开天牢。”战幕理直气壮道。
萧彦冷冷一笑,之后甩开柏骄大步行到战幕面前,形似动手。
这个柏骄最会了,当即过去拉住萧彦,“王爷息怒,身体要紧,千万不要动手!”
柏骄拉的狠,萧彦甩开膀子在战幕面前咋咋呼呼,“本王不走你当拿我如何?杀了本王不成?皇上才刚刚失踪你战幕就要对本王赶尽杀绝?柏骄你松开本王!”
柏骄听这话音不对,于是松开。
空气死寂。
萧彦定定站在战幕面前,慢动作扭头看向柏骄。
啪-
八字看你适合学道还是学佛
趁萧彦愣神瞬间,战幕突然出手朝萧彦脸上狠狠呼了一巴掌。
战幕心狠,今日他必要让萧臣断腿!
眼见战幕递了眼色,之前几名侍卫皆动手!
萧彦火气大涨,自先帝驾崩至今他还没遇到哪人不怕死的敢朝他脸上招呼!
这厢战幕跟萧彦打作一团,郁玺良与萧臣一明一暗对战数名侍卫,鹤柄轩缩在角落里看着眼前混乱不堪的局势,只求老天爷能叫周帝快快现身,关裕躲出审室,屋子里但凡谁手黑伤了他他都得是哑巴吃黄连。
另一处,上官宇亲自跳下地基朝密室外面墙壁以内力狠狠击打,墙壁坚如磐石,连一丝裂缝都没有。
温宛急了!
酉时将到,天色愈灰,萧臣在天牢里还不知道怎样,萧允的生命只剩下不到三个时辰。
“我来!”
温宛干脆跳下地基,拽过其中一名侍卫手里铁镐刨向墙壁,不想那会儿灌下去的水早已结冰,她一个不稳连同手里铁镐一起撞到墙上。
咔嚓-
墙裂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温宛猛然抬头,视线之内她刚刚撞过的墙壁竟然有道裂缝。
温宛愣住,下意识看向左右,身边那些侍卫都在拼命砸墙,铁镐不停敲击墙壁,浮尘漫天却不见墙壁有丝毫松动。
是幻觉?
温宛茫然举起手,指尖轻轻触及墙壁。
咔嚓-
蛊……
温宛一瞬间想到体内蛊神,神情从震惊到狂喜。
“上官宇!在这里!”温宛高喝之际用自己整个身体撞击墙壁。
随着她的撞击,墙壁裂缝越来越明显,与此同时,被困在里面的晏伏亦看到那条裂缝,不由回头,神色间流露出惊喜,“皇上!”
周帝冷漠坐在水晶床上,龙目幽深。
晏伏心下微沉,随即收回视线,双手蓄力狠狠拍向那条裂缝!
砰-
砰-
上官宇几乎同时在外面击打墙壁,砖石溅起,尘土飞扬。
待尘雾散尽,晏伏第一时间退到周帝身侧,上官宇及温宛等人接连踩踏碎石冲进来,看到周帝瞬间,众人齐跪!
“微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上官宇携众人下跪。
未及周帝走下水晶床,上官宇朝身后侍卫低喝,“即刻回天牢传信,皇上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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