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味童话 发稿人: 李晓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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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分类:点滴生活

晚上,开始下雨了。雨下得不算太大,刚好够让你下不了车,这让雨变成了橡皮,抹去了一些原本计划好的行程,比如去看白桦林,多少有些可惜。长期的火车和马的疲劳像淅淅沥沥的雨一样迅速冲淡了这份遗憾。在呼伦贝尔草原渡过了一整天,我就像一只在天空飞翔了很久的旅行鹅,渴望早点到达能让我精神焕发的巢——。

卫诗在哪里?如果从中国的版图上看,这个位于内蒙古最北端的中俄边陲小镇,恰好位于我国大公鸡的美冠上,十味是我国唯一的俄罗斯民族乡镇,自然在我心中制造了一个谜。所以,当我踏上十味的湿地,一切都觉得新鲜而好奇。雨后的十味空气清新湿润,弥漫着一股天然的清香。这种香味是甜的,是由成千上万棵树、花和植物的气息组成的。

十味的街道很直,像朱妍田野里的白桦树。两边都是用原木搭建的叫做木刻楞的木屋,处处透露着原生态,但是路边停留的旅游车和超市多少有些现代感,但这种现代感很轻很薄,很快就被蒙古男人腿下的牛哞、羊吠、壮牝马蹄子赶了出去“哞/[/。离我不远处,两个漂亮的俄罗斯女孩优雅地走着,臀部大腰细,蓝眼睛,金发,高挑漂亮。其中一个脑后垂着厚厚的辫子,红缎包裹的发尾像一只顽皮灵巧的手,不时拍打着臀部。十味镇的草和树,还有人物和建筑,都散发着一个南方人眼中的异国情调。

眼看快黄昏了,十味街上人不多了。我在一个烧烤摊前停了下来,抓住我脚的不是摊主甜甜的叫声,而是那美味的烤羊肉,浓郁而绵长,一下子像钩子一样抓住了我的味蕾。突然有种莫名的冲动,想尝尝十味羊肉串。这些人喝着埃尔贡的甜水,嚼着从呼伦贝尔草原肥沃的牧场上生长出来的羊肉。是不是比其他地方更香更嫩更好吃?烧烤是一对年轻夫妇,高鼻梁,深眼窝。在这个俄罗斯人占三分之二的小镇上,他们的长相很容易让我想到混血儿之类的,真的是这样。

在和他们说话之前,我还在担心会不会遇到语言障碍。但是我很快就释怀了。他们写方块字,说普通话和我一样,虽然他们说的普通话和我一样有很浓的地方味。“我爷爷是山东人。当时他家很穷。为了生存,他跟着这里的村民挖金子,收集药材。┅ ┅我奶奶是俄国十月革命时期逃亡的俄国贵族夫人。┅┅”小伙子和我聊起了他的家世,但手头的工作一点也没有耽误,随着小伙子们的交谈,我看到了一个残酷的场景,一大批闯关东的人在雪山草原上挣扎求生,一个关内小伙子和一个美丽忧伤的俄罗斯姑娘的浪漫爱情故事。我恨自己没有足够的才华,否则真的可以再写一部缠绵的《闯关东》。烧烤用铁槽底部的木炭在“ ”爆炸起火,小伙子灵活地翻着烤肉串。他时不时会在热气腾腾的烤串上洒上孜然和辣椒粉或者来回洗油┅ ┅烤串在炭火里“滋养自己。没多久,小伙子递给我一串脆皮羊肉串。我犹豫着回答——他又给了两串。我猜他可能算错了。年轻人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笑得憨厚。他从远处又送来了两位客人。听着他磁性的笑声,我的心突然迸发出温暖,不是因为他的羊肉串,而是因为他的好客,这深深地感动了我┅\\

当我从一个岔路口走进十味胡同的时候,我由衷地感到,一个小镇的街道就像一个人的脸,从中只能看到浮华的表面。要真正理解它,只能从巷子里才能到达。

十味的巷子也很直,从一头到另一头都能看到。想起刚才那个拿着烤肉串的小伙子憨厚的笑声,不知道这种以直为美的建筑美学是否和十味人的豪爽好客性格有关。巷子里很安静,可能和十味镇人口少有关。而这个常住人口只有1800人的小镇,却拾起了“中国十大魅力小镇”的璀璨明珠,在草原上熠熠生辉。巷子两边的房子也不高,每一栋我叫不出名字的房子前面都有花草,粉色和金色的花朵兴奋地绽放着。徜徉其中,这种隐居生活,这些美丽的花朵,很容易让我觉得像是行走在德国作家格林笔下的世界里。我期待着七个小矮人和白雪公主从花丛和草丛中跳出来欢迎我。

沿着小巷走着,很快就来到了十味镇的边缘。

这时,一缕发酵后泥土清澈的香味悄悄钻进了我的鼻腔。越往前走香味越浓,最后整个世界都被淹没了。小镇边缘的木屋有些破旧阴暗,到处都是旧时代的光泽。它们看起来不像活人,而是用来堆放放牧用具或囤积牧草。房子前面有一个小院子,周围是木板,院子里堆着高耸的黑色东西。也许是格板外的低洼处被雨水冲走,以阴暗的方式流了一地,像退潮后的沙滩一样细而平。我俯下身,用手指拿起一块。我很想知道这个黑暗的东西是什么。真相很快大白,这些黑色的原来是动物粪便,包括牛、驴、马。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些充满鼻子的香味实际上是从粪便中散发出来的。看着黑色的粪便,我的心情不自禁地一动。似乎世界上的一切都有两面性,在不同的环境中有不同的价值观。在普通人眼里,这些动物的粪便可能是秽物,可以通过藏起鼻子来避免。但在以游牧渔民和猎人为主的十味人眼里,在草木眼里,也许是太阳底下最珍贵的珍宝。不然十味人为什么囤这么多?

小巷的尽头是草原。我的视野也开阔了。

中俄边陲的埃尔贡河就在前方不远处的草地上流淌,河的另一边是俄罗斯美丽的乡村小镇Alacs。在远处茫茫的森林中,我看到一座白色的尖顶钟楼耸立在显眼的地方。那是东正教吗?埃尔贡河两岸树木葱茏,宽阔的草地上零星散布着金黄色或棕色的木刻房屋,上面贴着一层像白色丝带一样的白雾,就像蜷缩在埃尔贡河上的水烟和厨房烟囱冒出的烟。在木块的周围,一片草地被白色的栅栏围着,里面关着黑色的牛和白色的羊。这些栅栏必须被桦树树干包围,因为白色在广阔的草地上像月光一样明亮。如果不是因为晚上,我想沿着埃尔贡河散步,和在河边喝着伏特加钓鱼的俄罗斯老人聊天,听着安静的白桦林里的鸟叫,看着清澈的河里的鱼。我认为生活在埃尔贡河的动物一定比我们生活得更轻松舒适;因为他们的世界没有界河,他们可以自由的去任何他们喜欢的地方。如果时间允许,我还是想去友谊桥上走走,但是我很快就拒绝了这个想法。真正的友谊其实是刻在人们的心里,而不是站在他们口中的纪念碑上。十味人和阿拉卡人世世代代生活在埃尔贡河上,他们的血汗早已融入了埃尔贡河。

在我住的招待所,我近距离观察了木刻房。这栋三层楼的小木楼,空间不大,但是很整洁。整个小木屋是用橙色的木头建造的。据说用钉子造这么大的木结构建筑,用的是咬木的木头。我吓了一跳,这应该有多有凝聚力。简单的洗漱过后,我站在窗前向外看——整个十味镇都沉浸在灯光里。我觉得十味应该有成百上千的木块。如果所有的原木都竖起来,毫无疑问,十味是一片大森林。那样的话,我今晚岂不是住在大森林里?

午夜,黑暗中,我突然听到屋顶上有一阵风吹过。他们就像一群快乐的孩子在奔跑和跳跃。我睁开眼睛,看到月亮挂在森林的顶端,照亮了整个森林。有夜莺在森林里唱歌,松鼠在草地上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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