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家长和每个孩子,都是彼此生命中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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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家长,家长会是一种经历?
在网上看到新闻,说是十一月中下旬是小学初中高中的上学期期中考,而考试结束后马上就是家长会,于是,很多家长开始为自己的家长会而焦虑了。
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当然知道其中滋味。

当然,一方面是为孩子的成绩不够好而焦虑,担心老师会在家长会上点名,谁谁谁的家长,你家的孩子哪些方面需要注意……老师的批评对于家长的杀伤力绝对不可小觑,本来是期望他为人中龙凤,现实却如此差强人意,让老爸老妈的老脸往哪里搁。
另一种焦虑,来自于对自己的担心。担心自己不够优秀,学生是比成绩的,家长呢,也有自己的成绩单,那就是你自己在孩子心目中的形象。
网络上的官二代、富二代虽然往往与负面新闻联系在一起,可是生活中的他们自有的光鲜亮丽的一面会让尚在建立价值观过程中的孩子们羡慕,进而会思考,为什么自己的父母不是官一代富一代?
于是,有些爸爸们会惭愧自己的职位不够高、开的车不够有档次,有些妈妈们担心自己的衣着打扮不好,担心在其他妈妈们的衬托下自己长相平凡、年龄显老、气质欠佳,担心家长会后回家会让自己的孩子批评,觉得妈妈给自己丢面子。于是,这些焦虑的妈妈们纷纷开始买新衣,准备新发型,做美容,为的是以最好的形象出现在孩子的家长会上。
这实在是有意思的一件事,当家长在比较孩子们的成绩、名次的时候,孩子们在比较家长们的地位、收入、长相。
家长会由此成为一个神奇的所在,一个半天的时间,一间教室里,一群成年人之间,交织着滋长着喜怒哀乐怨各种情绪各种心情各种表情。

我想到我的儿时小伙伴,我们在同一所镇上的初中读书时,我妈妈和她的妈妈常结伴到学校给我们送衣服和食物。但是,有一天,她的母亲不再去了,而且很伤心地告诉我的母亲,说是女儿不让她去学校给她送饭送衣。
并不是小伙伴不需要母亲的关爱,只是她觉得母亲的脸上长有麻子,去了给她丢脸。她的母亲小时患过天花,落下了后遗症,有的时候大人之间还会拿这缺陷开玩笑,大家并不觉得是大不了的事,但是在孩子的眼里会觉得羞耻。
这么多年过去了,小伙伴已远嫁到北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现在,她应该经常参加家长会,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想起自己当年对母亲的言语,如果想起,会有什么样的心情。
她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想到了某一次的家长会上,那个儿子很急于代替母亲发言,他说,我来帮她说吧,她说不好。
他的母亲讲一口江浙话,语音语调方面是有些特别处,但这并不影响她的表达。只是身为孩子大概也是希望母亲是完美的,所以,当他觉得母亲不能像他希望的那样完美时,就急着自己来帮她了。
平时想必这位母亲也习惯了儿子对她的这种代办,以及代办后面的不信任,所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说,唉,是的,我是不会讲话,让他讲吧。
主持人坚持让那位妈妈自己说,并且对儿子说,你不能剥夺妈妈自己表达的权利啊。
事实证明,这位母亲虽然也许不及儿子表达能力强,但她自己也能说得很好。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里,我看到了家长的弱势与孩子的强势。一个成长中的少年与一个已经成年因此多少有些固步自封的中年之间,必然会形成的某种反差与态势,这也是需要打破的一种态势,因为,我们家长也需要成长,跟上孩子的步伐。

也想到某天,我去看女儿,穿着毛衣、牛仔裤和旅游鞋,这是我喜欢的打扮,随意但是舒适自在。
女儿一看到我就说,你这一身怂爆了。她尤其看不惯那双旅游鞋,那是她原来穿过的,在我看来还可以穿,但是她是坚决不穿了,我就拿过来自己穿了。而女儿很看不惯我对于旧物的恋恋不舍,为此我们多次发生过急论。现在,当她说我这一身怂爆了,我知道是太过休闲,不合乎她的审美,于是,我说,我这样可以装嫩啊。她只好无奈地说,呃,好吧。
女儿希望我能淑女一点美丽一点,所以,我的高跟鞋都是在她的劝说下买的,可是每次穿着都是很美很受罪,所以都处于闲置状态。
为了穿着打扮这件事,我和她发生过很多争论,我觉得她过于爱美,她认为我太过随意。
不过,在她的感染下,我现在比以前注重打扮了很多,而且享受到了其中的快乐,不再以素面朝天作为自己懒于梳妆的借口了,因为素面的自己真的对自己的要求不够,缺少一种让人提起来的精气神。现在,我是发自心底地觉得,自己应该打扮得漂亮,这是对别人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我对此不再焦虑,如果焦虑,我想那就是我的问题。
是的,我曾经有过很多片刻的不舒服,那都是当女儿把我和其他家长比较的时候。
当女儿说,谁的妈妈是建筑设计师,年薪几十万的时候,我焦虑过。
当女儿说,谁的妈妈很漂亮,年轻时当过模特,现在看着也特别有气质时,我焦虑过。
当女儿说,谁的妈妈是银行高管,手下管有多少多少人时,我焦虑过。
我把这一切理解为女儿对我的要求,我对女儿说,你对老妈不能有太多的要求。但立刻遭遇强烈的反驳,女儿会说,至少到目前为止,一直是你对我的要求多一些,而且,你不也跟我说过别的哪个同学特别优秀吗。
呵呵,我理解了她的委屈与愤怒。
好吧,我终于知道,错的不是孩子,而是我,我以为提别的同学是对她的激励而她觉得是对她的打击。同样的,她提别的妈妈也是为了激励我,而我觉得女儿在打击我。在这样的时刻,我们都犯了同样的错,没有看到彼此真正的价值。女儿自有她的优秀,而我,也自有我的价值。
所以,现在,我会对女儿说,我是一个自由职业者,当然,我有自己的专长,它是我的立身之本。对此女儿非常认可,她说老妈赚的每一分钱都是靠的自己。
我管理好了我自己,让我有能力享有我的自由。这并不是人人都具有的能力。
我在工作之余,会做好吃的饭菜,会把家里收拾得干净而有情调,我会花比一般的家长更多的时候陪孩子,对此,孩子非常地开心满意。

最后的最后,我要讲这个故事,林肯的故事。
话说林肯出身贫贱,父亲是一名鞋匠。在林肯当选总统之前,有一天,他站到参议院演讲台上,正准备开始演讲,一位参议员站起来傲慢地说:“林肯先生,在你开始演讲之前,我希望你记住,你是一个鞋匠的儿子。”
台下的人哄堂大笑。面对如此羞辱,林肯没有恼怒,也没有羞色,等笑声停止,他用平静的语气说:“我非常感谢你使我想起我的父亲,他已经过世了。我一定会记住你的忠告,我永远是鞋匠的儿子。我知道,我做总统永远不会像我父亲做鞋匠做得那么好,他的手艺无人能及。”
此时,场下掌声如潮,林肯的真诚打动了每一个人。
我希望有一天,我的女儿也会如此骄傲地说到我,她的母亲。

每一个家长和每个孩子,都是彼此生命中的唯一。
因为唯一,所以无人替代。
因为唯一,所以无需与他人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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