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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忽然。
风在窗外呼号了两天，今天势头并没减。只不过经过了一天一夜声势浩大的肆虐后，人们已然接纳这个事实，秋天真的到了，而且再一不小心，可能就是冬天了。
武汉的春与秋向来短，只是冬与夏，夏与冬之间，一个短暂的过渡。
昨天下楼去取快递的时候，拿了一件灰色的风衣穿在身上，出门。
其实刚刚好，真的很暖和。
走了一半，看到一位老太太，至少七十岁了，可人家穿的是短袖T恤，我顿时就不好了，觉得自己穿得太多了。分明还有太阳啊，分明只是十月啊，我怎么就穿了这么多？
这样的一番内心戏之后，我觉得自己真的穿多了，觉得有点热。
我先去小区门口的药店。
脸上红肿，以为是食物过敏所致，到门口药店去买药，讲了红肿的前一天去户外晒了太阳，她们说是日光性皮炎，晒太阳所致，用芦荟膏抹一抹就好。
没想到自己有如此娇嫩的皮肤，真的是无语。
在药店脱下风衣，一路上就搭在臂弯里，去取快递，去买菜，然后回家。
那风衣，初穿时，觉得是保暖的神器、挡风的屏障，但这一路的行走中，感觉它是我给自己带的一个累赘。
后悔穿了它出门。
因为那份谨小慎微，开始感觉自己很虚，心虚，生怕冻着饿着累着的那种虚。
这就是中年将老，人生至秋的感觉。
正如中年人保温杯里的那几颗枸杞，有用吗？并没有，但是，有一点心理作用——至少，我是爱我自己的。
其实，这一路上，看到有人穿着短袖，也有人穿着长袖，还有人在长袖外穿了夹克，这夹克衫的主人还是三十多岁的精壮小伙，所以，看到他，我的心中又觉得释然。自古有言，七黄八月乱穿衣。阴历的八月，不正是现在此时吗？
就在前一天夜里，女儿在凉风冷雨中一路瑟缩着回窝，边打电话告诉我，北京这两天降温，她都穿上了秋裤，而且准备买保暖秋衣。
好啊好啊，赶紧买呀。我说
可是，她说，这才十月啊。
我当时对她说，穿衣服主要是根据温度，不是根据月份吧。
说女儿时一套一套的，到自己，却左顾右盼，东想西想。
其实，不过是怕自己显得老弱。
真的是不淡定啊，我笑我自己。
回到家，往自己脸上涂厚厚的芦荟膏，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红肿的脸，更加不淡定了。
想起一句话，老从来不是渐渐来的，而是，突然之间，你发现自己老了。
正如秋天。
也正如这一刻。
也正如里尔克在他的《秋日》中所言：
谁此时没有房子，就不必建造，
谁此刻孤独，就永远孤独，
就醒来，读书，写长长的信，
在林荫路上，踟蹰，
任身伴，落叶纷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