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照亮前行的路 照亮自己也照亮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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囤家多日,初四下午给父母送了点菜,有父亲爱吃的红烧肉、母亲爱吃的糟鸡糟鸭。回来想顺路溜达溜达古镇,实在是有点闷了。就叫儿子把我放在古镇鸣鹤场的入口,他开车回浒山的家。我戴着口罩,尽量不与人说话。从古镇门口沿着古老的石板路,慢慢地走。门口那家规模较大的土特产店没有开门营业,这条街进来只有几家零星的小店,门口放着三北特产豆酥糖,自家酿的糯米酒,没有买的人也没有卖的人,柜面上只有微信和支付宝两块牌子在风中飘动。走入上街,只有黄记年糕店还在做年糕,这家店我买了好几次年糕,旁边的邻居都说他们的米质量比较好。

雨从年内下到年外,今天难得放晴,我需要一个人走走,释放下内心的情绪。走在老街,河水清澈,偶有几位居民大妈在河里洗刷。这些上了年纪的大妈一辈子勤俭持家惯了,总是考虑节约家里的自来水,愿意到河埠头洗刷。路过中街126号叶大妈家,她坐在门口的太阳底下,一手捂着热水袋,一手用拇指和食指不停拨动一串佛珠,口里不停喃喃念叨,在祈求各方神灵菩萨护佑每一个生命吧。她门口台阶上种在破搪瓷脸盆里的马兰,郁郁葱葱了。她的脸在阳光下闪着红光,如一尊佛。我戴着口罩,她没发现我的凝视。

走过中街214号,曾经的鸣鹤电影院,那老旧的墙、高高的门头、斑驳的红色五角星,几十年前它是宏伟雄壮与繁华的。难得的午后阳光,淡淡的照在红五角星上,和路灯上飘挂着的红灯笼,互相辉映。一过这里,有景区的保安劝阻行人返回,我前面的二三个行人被劝回了。我说刚才给父母送菜,现在得回家。我戴着口罩,手里拿着空的环保袋,说家在银仓铭苑,保安这才放我进去。

这一段街面原本是最热闹的,节假日更是熙熙攘攘,摩肩擦踵。现在除了偶尔有一两个当地居民在自家店里收拾,当典桥上再无行人。河对岸的小五房,也是大门紧闭,唯有门口红纸上的告示告知,道德经弟子规的课堂也停了。安静的小五房里,虽没有往日郎朗的读书声、没有声情并茂的分享交流课,那些读过的道德经和收获的感悟,一直在脑海萦绕,在心间穿梭。走过彭公祠,站在沙滩桥上能看见银仓名苑的家,白墙灰瓦,高高的银杏树,窗前一排桂花树,我在这似乎就闻到了花香。

走过沙滩桥,国医馆就在眼前。没有营业,大门开着,我只站在门口张望一下,怕进去给值班人员添麻烦。那块刻有鸣鹤知青厂的石碑,青苔围绕,不影响刚劲有力的字形,坚硬地砌在那里,曾经的岁月总有一些可以留下的东西。我曾在小五房学习的道德经弟子规,许多是小时候从邻家张婆婆那里听来的,张婆婆是前几年作古的,母亲告诉我她活了95岁。

路过沉香客栈,门口那副“沉醉卧兰堂,香绕紫梅阁”红底黑字的对联,让人有种要进客栈去找沉香的欲望,厚重的木大门紧闭,只能待下次再来寻觅。

今日金仙寺也关门了。往日听到那绵长悠远的钟声和余韵袅袅的梵音,感到一切都是活色生香的,要去爬更高的山,去看更远的景。我想这寺是有仙气的,如同这碧波荡漾的湖水是带着灵气的。我叫不出寺里法师的名号,以前只是偶尔路过听见他们诵经,三月前一趟普陀山朝圣才真正听了一些。在隐秀讲院里住了一周,每天听月灯法师和师傅们的早晚课。诵《弥陀赞》《南无本师释迦摩尼佛》《赞佛偈》《大悲咒》《心经》《往生咒》《七佛灭罪真言》。那一日我们徒步行走70里,晚上六点多才赶到隐秀讲院,赶上他们六点半的晚课,跪在大殿里,第一次聆听法师们的诵经。虽不知是什么经,听着听着,泪就下来了。隐秀讲院在山上,除了寺内的法师们和我们一行18人,再没有其他人。殿内除了诵经声、鼓和木鱼的伴奏声,还有山风吹动树叶的嗦嗦声,风吹动帷幔的吊坠,发出清脆撞击声。

我在寺院门口驻足眺望,湖对岸的青山巍峨延绵,那烈士陵园的纪念碑耸立,翠竹和松柏更加青翠。想起儿时的清明,学校总是组织我们来扫墓,来纪念革命先烈。这位置真是选得妙,依山傍水,与金仙寺遥遥相望,晨钟暮鼓的警醒,清澈湖水的洗涤,脱下伪装,洗净污垢,停止无故杀戮,举头三尺神灵在。

岸边的杨柳很快会发出新芽了,到时燕子一定会在柳叶里穿梭细语,倾听院墙内飘出的钟声和梵音。

天色渐晚,雾霭初起,落日在夜幕下隐去最后一道余晖。古镇内的景观灯慢慢亮起,白洋湖湖面上的七彩灯,光影把七座小塔勾勒得更加清晰。

湖水无声,古寺无言,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城,繁华和寂静、光鲜和落寞,在漫漫长夜中领略四季,来是偶然的,走是必然的。灯光照亮前行的路,照亮自己也照亮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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