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像麻一样坚韧厚实 给人希望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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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夏天刚过,空气中慢慢流淌着生命的气息,夏天成熟的呓语开始在季节中呢喃。 颤巍巍的风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满山遍野的田野披上了醉人的绿,郁郁葱葱,绿得像一块硕大而温暖的碧玉,那么细腻光滑。
此时,我在旷野,在绿色的怀抱里。每一个细胞,每一根血管都有跳跃的绿色含义。站在家乡的马路上,抬眼环顾四周,寻找儿时家乡麻田里的墨绿和清香。 但是“千人千面找他”,山坡上始终找不到大麻的绿色身影和踪迹!哦,我想起来了。我的家乡不再种植大麻了!种植和收获大麻的场景在转瞬即逝的时间里越走越远!
然而,我无法将绿色从脑海中抹去。 每当记忆的小船在大海中轻轻荡漾,家乡麻田里的墨绿和清香顿时浮上我的眼帘,麻的记忆变得鲜活起来。
大麻是我家乡以前广泛种植的经济作物。具有生长期短、易管理、效益高的特点。适宜在气候湿润、土壤肥沃、光照充足的地方种植。 家乡的气候和土壤条件得天独厚,是全县唯一的大麻种植区。这里被称为“大麻之乡”,尤其是冯村、宽川、上寨几乎家家户户,家家户户纺绳种麻,成为当地的主要农副业。
在我的记忆中,我忘不了大麻。 家里没油盐,我妈说。剥两斤麻卖不就有了吗?欠人家的药,妈妈说,麻上市给你给!学校交学费,妈妈借钱,承诺,麻下来就给你还——。 大麻已经成为家庭的信用担保和我们的救命稻草。
大麻养活了我,在经济落后、生活困难的时代支撑了我的生命,给了我出路。脑海中那墨绿的麻田,雪白的麻皮,关于麻的农事,怎么可能不记得,不写?
谷雨前后,种瓜订豆,种麻都得赶上这个农时。 用犁头唤醒沉睡了一个冬天的土地,把它整平,撒上猪粪马粪等粪肥,撒上麻子(麻籽),再耕一遍,再整平一遍,土地就充满了希望。 撒种是一项非常讲究的工作:左手拿着一筐去核的种子,右手边走边撒种,沿着不同的路线走好几圈。走得太快,秧苗长得太细,走得太慢,秧苗长得太粗。 几个来回,腰酸背痛,腿酸,胳膊也抬不起来。
在土里呆了十天,种子发芽了。 新出土的鹅黄色嫩芽娇嫩柔弱,看上去柔弱无力,引来一群群贪婪的麻雀觅食。当它们落在地里用嘴啄的时候,幼苗就成了它们肚子里的食物。这就是麻雀得名的原因吗?也许和它有关系。 这个时候你就要好好照顾麻田——做一些想象中的,给麻田做一些蚂蚱。吓不走麻雀,就得老实点,得有人照看。像往常一样,这份工作属于我。 照看麻田,驱散麻雀军,我自有妙招。我找来一根玉米秸秆,在宽的一端用刀挖一个一寸左右长的长方形小口,在上面放上小石子或土块。麻雀落地时,我用手中稻草的另一端用力扔石头或土块,麻雀就散了。 麻雀一走,我就看书睡着了。麻雀又来了,我却不知道。 家长检查的时候还要投诉。
这样呵护了七八天,大麻的新芽长成小苗,有了大麻的形状,绿叶舒展开来。它们变得越来越有活力,也不怕麻雀的侵扰。 一天一天,大麻的幼苗越长越大,拥挤拥挤,覆盖了田野。 这个时候,你就得“壮苗”了 如果幼苗过密,大麻植株长大后会很小,影响产量,所以要把多余的幼苗一棵一棵拔掉。 然后再用麻锄一遍,可以疏松土壤,防止土壤板结,去除杂草。
锄过的大麻地很少需要照料。 只要年景好,下几场雨,大麻就会一直疯长,越长越高,越长越嫩。到5月份,差不多一人高了。植物婀娜多姿,微风吹过,它们向你点头招手,送来阵阵清香。远远看去,静如绿水碧波,动如碧波滚滚。 如果你此时去宽川,一进厦门村的地面,你就会领略到这一幕,领略到北方青纱帐篷的宏伟。

这个时候可以少用护理管,但也要提防猪、羊等家畜。一旦让它们闯进麻地里,它们就会跑来跑去,跳来跳去,新鲜的麻被拨弄得到处都是,很快地上就乱糟糟的了。 如果天气刮风,人们会不知所措。风一起吹,就会卷起漩涡。所到之处,麻要么中途折断,要么落地,收成大受影响。 小时候也是剪麻高手。在电影里看到有人玩飞镖,我也想成为飞镖的“勇士”。上学路上两边的麻田成了我们的训练场。我拿起一颗小鹅卵石使劲扔,只听一声,一行麻已经掉在了地上。 现在想想,那时候真的很固执,根本无法理解“汗水滴到地上”的辛苦!
过了这个危险期,进入农历六月,大麻的叶子越来越厚,茎长成了麻杆,越来越硬。他们不怕风雨,不怕烈日,一天一天变得成熟厚实。一些大麻植物不能忍受干旱,它们在收获时间之前就死了。我们称之为“烂麻”,即枯麻。 虽然枯麻不如成品麻,但也有实用价值。也可以剥下来低价出售。 此时此刻,我最大的乐趣就是扯出一些枯麻,坐在麻地里的阴凉处剥下麻皮,然后结成鞭子绑在木棍上,在伙伴面前炫耀,轻轻抽打鞭子“叭——叭——”地把岁月甩成一串清脆的响声。
经过烈日和暴雨的洗礼,麻终于成熟了。农历七月是收麻的旺季,宽川人称之为“松麻”。 “松麻”是一项劳动密集型的工作,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至少需要四个人一起合作,一个人采麻,一个人除麻,一个人捆麻,一个人拉麻。 “穗麻”就是把麻株上的叶子打掉,让“割麻”的人割。“穗麻”的工具叫“麻刀”——一根碗口粗的长木棒,顶部用刀削成三角形。“穗麻”时,一手握麻刀末端,一手握在前面,放在前面。 “割麻”时,“割麻”的人先粗略观察一下,左手以一定的角度把几片同样高度的麻拢在怀里,然后用镰刀(既省力又不伤镰刀的刀刃)把麻株的根部割开。割完之后,他把它们摆成扇形,等着“打捆机”把它们捆起来。 “打捆麻”是个技术活。一是“打它(把几根嫩细的麻搓成绳状)”,二是扎成一个角度。打不过它,它随时会散,不扎成角度你也劈不开。 “拉麻”其实是一个杂工的工作,就是把枯萎的麻、略嫩细短的麻单独分类,成捆摆放。 小时候经常“拉麻”,但总是前拉后拉,不能及时整理,影响了全家“松麻”的速度
只要“散麻”一停止工作,躺在地下的一捆捆麻就必须及时被抬回“麻池”。 十几八个小捆用绳子捆成一大捆,站起来比人的高很多。肩膀感觉像泰山顶,肩膀上的绳子钻入肉里。下坡的时候脚后跟不小心碰到马蹄形大麻的后端,就会戳出血来。上坡的时候,感觉背上比较重。一步一步往上走,一滴滴汗水滴下来,总觉得路好长。
当田里的大麻全部被抬上“麻池”时,就开始“沤麻”了。 “麻吉”是事先挖好的长方形坑,长约四米,宽约三米。深度取决于种植面积。一般麻吉的上部靠近水源,下部要留一个宽约两尺、深度与麻吉相同的回水(出水口)。首先,回水应该是密封的,然后两个人应该站在麻吉。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将向“麻吉”号放水。天气干燥,水流小,家家都抢着放水。经常吵架,吵得面红耳赤。 水加满后,至少可以煮六个天麻,而且一天要多看几次。一是怕“撤水”漏水,漏水了就得加水,这样麻煮得慢,效果不好;二是观察“麻吉”中水的颜色变化。一般一个年轻人是处理不了这条路的,必须要有经验的处理。
大概过了六七天,“麻池”的水变成褐色,气泡不断出现,是“麻”的最佳时机。 先将“回水”挖出来,一股刺鼻气味的沤麻水冲下来。等水排得差不多了,就卷起裤腿,光着脚,一捆捆的麻跳进“麻池”里捞麻。 一捆麻出来了,人都湿透了,臭气熏天。我最讨厌那些水蛭了。它们时不时会在小腿上蜇一下,很疼。它的头伸进了肌肉,拍打着小腿。水蛭缩了出来,血会从被蛰的地方流出来。
看着屋檐下一捆捆的大麻,庄稼人笑着开始盘算人生。 如果天气不按人的意愿发展,雨不停地下,悲伤的阴云就会布满庄稼人的脸庞。 记得有一年,天气不好,家里人要给土炕加热,上面放麻。 这一年,大麻肯定歉收,父母肯定呻吟不断,家里的经济自然会更加困难。
秋冬农闲时节,我搬一把将军椅坐在院子里,对着暖阳,嚼舌剥麻。 打开一捆捆的麻皮,取一根,先用右手拇指和食指从后端将麻皮分成等份,然后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抓住一部分麻皮,再用一枚戒指(手指保护)的右手拇指抚摸,直到两臂伸直,最后将细长的麻皮套在左手中指上。 一根接一根,如此往复,一顿饭,一捆麻就剥完了。 稍微打扮一下,摆成一定的形状,就可以在市场上卖了。 也可以纺成绳索、麻鞋、亚麻衬衫等。,而且可以买到更好的价格。
一到集市,就把麻皮打开,挂在高处。它又白又亮。就像一股清泉冲下来,又像仙女的胡须飘下来。不用喊,买家就会蜂拥而至。 至于又粗又结实的麻绳、做工精细的麻鞋和厚实耐用的亚麻衬衫,它们自然会赢得许多人的青睐。
所以,有了油盐酱醋,医药费,欠别人的钱也可以还。有了麻,生活就安定了,庄稼人就安心了。
晒干后,大麻叶可用作猪的饲料,或撒在地里作为肥料。年轻媳妇做布鞋和鞋底离不开麻。 到目前为止,很多人都想穿一双宽大的麻鞋,又酷又厚。 朋友来访,走的时候送一捆麻杆,一捆麻皮,挺好的,有种满载而归的感觉。
如今随着工业化程度的提高,大麻的实用价值越来越高。大麻纤维是优质的纺织原料,大麻籽和麻杆的用途更为广泛。大麻在其他地方成了漂亮的媒人。 但是我的家乡大部分人都出去城市打工了,一些土地荒废了,大麻自然就消失了,淹没在人们的记忆里。 这太可惜了!
然而,那个时代之后,被麻喂过的人,永远忘不了麻,五月的麻绿,那“麻池”的臭水,那集市上雪白的麻,那在麻地里劳作的乡亲父老。它们像麻一样坚韧厚实,给人希望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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