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事物转瞬即逝我唯有捧起回忆 珍藏我的小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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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青海颇有渊源,父亲曾在这里打拼。而我自己也是非常喜欢这个接近蓝天的地方。时隔两年,故地重游,因为一路向西,所以我把这段旅途称为“追逐夕阳之旅”

天路

“天路”其实是227国道,依山而建,盘旋而上,公路的左右两侧都是草场,时不时会有牛羊横穿而过,于是车辆慢了下来,时光也慢了下来,这里是一个急不得的地方。虽说高原与巴蜀地貌相差甚远,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蜀道难》中“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语句。因为那七拐八折道路实在与蜀地神似。等到车慢慢爬高了,就能望见远方的云雾缭绕在山间,就像羞涩的回族少女围着一条雪白的丝巾。神秘又勾人心魂。山顶有一处观景台,能望到山下梅源的万亩油菜花,因为那天天阴,一下车就有种“人在云中走”的错觉。再望向一片橙黄的花田,旷阔之意无以言表。

青海湖

走海南路到青海湖,无须进入景区,沿路在湖边放牧的农家就会热情地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这时,你大可从牧人家中品尝到正宗的牦牛奶和烤全羊,同他们一起骑在马背上,沿湖边走边看,或是席地而坐和他们聊聊家长里短。这些天正在捧读一本白落梅撰写的《仓央嘉措诗传》,我不禁想到那位多情的六世达赖是否也同我一样,走在青海湖边欣赏这圣湖的美景,又或者我此时就踩在三百年前他的脚印上,品读着他的悲喜。仓央嘉措让青海湖平添了几分凄美,而青海湖圆满了位情僧恣意妄为的一生。

丹噶尔古城

这是我第三次来到这里,而古城中一如既往的喧嚣而又寂静。那天恰逢六月初六,当地的回民不论男女老少,都在耳边别一小撮艾蒿,我们也入乡随俗,向店家讨了艾草夹在耳后,心中对这些土地又多了几分亲切。我又到了两年前去的那个小店,店主从那位老奶奶换成了她年轻的儿媳,老奶奶只在后厨为大家奉上当地最正宗的小吃。这里的老酸奶和甜醅还是两年前的味道,是我回味了两年的情怀,我本想拜会那位老奶奶却又觉得多余。我只是千万食客中的一位,她又怎会记得我?遇不到的,就不必强求。

但愿多年之后,我还记得这个接近蓝天的地方。

窑洞的春天

老家位于黄土高原的边缘地带,窑洞是乡下常见的民居。又一年三月款款而来,我有些思念窑洞的春天。

最先带来春消息的是窑洞口顶上的燕子窝。在一阵春风刮过,抑或是一场春雨下过之后,燕子就结伴飞来了。它们衔来了枯草泥团,忙忙碌碌几天,窝就搭好了。

窑洞里的炉子撤下去了,潮湿却不黏腻的空气可能是窑洞的专属回忆。春天云跑得很快。闲来无事,我常搬了小板凳坐到院里去,虽不懂“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的境界,倒也感到几分闲适。如果家里是地坑院,就又添了几分乐趣。抬头是四面的屋檐,就像相框框住四四方方的一片天,于是天空就像一幅会动的画——偶尔一只小鸟落在院里——那画的主人一定是马良。

窑洞门口的厚帘子卸下来了,露出微微泛绿的老旧玻璃。通过玻璃向外望去,一切都被自动加上滤镜,瓦上的苔藓,院里的枣树,枣树下的嫩草,都格外生机勃勃。野菜也绿起来了,几场雨下来,水气更足,白蒿喝得饱,直长到我的膝盖高。刚摘回来的野菜包饺子,那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这个春天是窑洞的最后一个春天——它马上就要被高层建筑所吞噬。潮湿的空气,叽叽喳喳的雏燕,鲜嫩的野菜,它们都将离我而去。除了回忆,我还能抓住些什么,留下些什么呢?

初雪

上午第三节课间,我走出教室,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方天地。下雪了,大片大片的雪花在风儿的追逐下,急急忙忙地从云朵上跳下来,还没来得及仔细看这世界,就被微暖的大地融化了,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中午去餐厅吃饭,我就有些不忍心踏上那层薄薄的积雪,一年未见了,雪,你可曾想过我?这样的想法未免有些小女儿姿态。于是掀开帽子,解下围巾,顿时,冷冽的空气就充满了鼻腔,眼眶,耳朵,又穿过器官浸透心脾,我与冬雪融在一处了。曾经固执地认为,每年的初雪是包了香气的,今年却夹杂了些许苦涩但回味还是甘醇的。雪花跳上树梢,挂在我的睫毛上,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个晶莹剔透的转瞬即逝的小六边形,心不禁有些怅惘,但想到它已奉献自己于大地,也就释然了。美好的事物总是易逝,我唯有捧起我的回忆,珍藏我的小确幸。

下午雪渐渐小了,落在脸上已经结成冰碴子。再经寒风一吹,有些微微的刺痛,而我却能更清楚地感受到它的存在。

晚上雪已停了,于是我伴着簌簌的雪从树上落下的微响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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