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带华盖太极的人不能惹 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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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分类:传奇故事

码头离舒泽任上两天的路程里,周围可通三个远近不等的县城,贺宁加意打听了一下,舒泽的口碑居然最好。

“舒县令?那是个绝对的大好人,过年里杀人案,那孩子从小没爹娘,跟着叔叔婶娘长大,叔叔打他婶娘赞,婶娘打他叔叔夸,隔壁邻居对那孩子说你爹娘是你叔婶气死,把你家房和田占着,还不对你好,你怎么忍得下这口气。人为一口气,纵死也值得。你叔婶房里有菜刀,一刀一个,以后你就自己有房有田过日子。”

贺宁吃了一惊:“怎么会有这样的邻居,这样的叔婶?”

“偏生就是这样的邻居,这样的叔婶。那一个村子人都不好哩。那孩子就握着菜刀,一刀一个,把叔婶杀了。隔壁邻居扭送他到衙门,那孩子刚入狱,邻居就说杀人必死,他家再无后人,他是邻居,有权优先买田买地。舒县令不肯勾决,邻居就往省里喊冤,说他的邻居死了至今不能申冤。舒县令带着证据往省里对质,还是把那孩子的死罪解脱。”

贺宁和谢管家往前走,宁哥半天不说话,谢管家道:“你是太平日子里长大,听见这样案子难过了?”

谢管家是见过的,孟氏被谭侧妃送往田庄,谢管家赶到后,看了几回谭侧妃的险恶用心。

好在孟氏还有公主照应,谢管家又一直在外面奔波接济她,熬到敬安接她回京。

贺宁摇头:“我虽太平日子长大,从小读书只为得官,我没见到过,也听说过历朝案例。我刚在想的是舒泽的旧事。”

“哦?我能听听吗?”

贺宁道:“能。你见过他的妻子,元财姑。虽然我如今要说她一声痴情的女子,当年在学里我却极看不上她。如果没看到今天,谁会知道元财姑真正是个痴情女子。当年在学里,别人交钱为读书,财姑交钱为亲事。”

谢管家微微一乐。

“她眼里就只有舒泽,可舒泽看不上她,在舒泽下秋闱以前,元财姑诓他到土地庙里,男女过夜也就罢了,随后元家爹娘带着舒家的人赶到,抓了一个现形。”

贺宁把元秀完全隐去,而事实上这样说也正确,不管元财姑指着元秀还是指着其它人或事物,都是诓舒泽到土地庙。

谢管家为这事震惊:“这不是强霸亲事吗?这这,真是财姑奶奶做出来的?”

贺宁苦笑:“是她,亏她也读过书。”

谢管家道:“这不是读书不读书,不读书的也知道廉耻......”他想想:“财姑奶奶很是勤快,不说她吧,再说你也说了,在学里就向舒大人有情意。何况在学里时,你们必然年纪小。”

“是啊。”

“我只说财姑奶奶的父母,难道傻了呆了不成,人家子弟苦读寒暑,准备下秋闱,你家女儿跟着他在土地庙过夜。别管谁诓谁。既然知道,当立即阻止。怎么反而带上舒大人家人跑去抓现形。这不是诚心的人家供出读书人,摘个现成的果子吃?”

所以贺宁不怎么怪舒泽,在这门亲事里,元财姑的父母居心不良,被谢管家说中,舒家省吃俭用供出读书郎,结果你家一门亲事就想沾光。元财姑现在实打实是个官夫人。如果只怪舒泽不好,这又怎么解释?

绿竹恨舒泽恨的不行,贺宁也知道原因,这里面险些牵扯到元秀。

但是扪心自问,元秀定亲后,贺宁祁越也不比舒泽好到哪里去,一个半夜抢亲,另一个寻人打架。

谢管家的心思敏捷,贺宁说出这段过往,与他刚才听到的案子有关,他问道:“杀人偿命,舒大人却尽力挽回,只因为杀人犯被算计,你就回想到舒大人成亲往事,难道财姑奶奶算计舒大人的理由,也相当重要?”

对于杀人的孩子来说,夺回他家的房和田,重新过日子,是一生的大事,所以他拿刀杀人。

那么,能让舒泽这位读书人和一个女子在土地庙里过夜,会是什么样的大事情?

贺宁一愣,这才想到他虽不说出秀姐,却也险些暴露。

为案情的想法赶紧按压,胡乱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一处过夜为什么,可能是财姑乱说了什么,困住舒泽。”

谢管家和店铺太熟悉,熟悉到他知道绿竹东家总骂财姑奶奶的丈夫,一眼看出绿竹是爱也全心全意恨也全心全意,隐隐的仿佛有答案就要出来。

但是危险的感觉也随时就要出来,因为总感觉绿竹姑奶奶并不仅仅为元财姑而骂。

谢管家身处的不是一般店铺,而是肃王府,哪怕肃王没权柄,也算是非之地。

他打个哈哈,主动岔开话题:“年青办出什么事都不稀奇,但是现在就好了,财姑奶奶是个勤俭持家的,又生下来宝小爷,过往的事情风一吹就散吧,一家人过日子多好。”

“是啊。”

贺宁笑着,谢管家不问,他也松口气。

贺宁很喜欢和谢管家在一起,就是他能问的就问,不能问的就不问,机灵的比兔子还快。

两个人说笑着继续赶路,都绝口不再提舒泽的过往。

很快到衙门,报上名姓,舒泽出来迎接,满面喜色:“早起我说喜鹊叫,不是好事就是贵客,你算我的贵客。”

当年在学里,万年第一、第二、第三称得起知己。

贺宁介绍了一下谢管家,仅说他是个合伙人,穿着官袍的舒泽也没有怠慢,谢管家看这个外表温雅的青年,忽然起来一阵为他叫屈的情绪。

确实,宽身板的元财姑配不上舒大人。

贺宁道:“来宝呢,他平时想不想我们?”

谢管家从情绪中走出,是啊,有儿子了,配与不配又怎么样?

舒泽在前面带路往衙门后院走,一面先让衙役报信,贺宁没走到呢,一个小孩子跑出来,来宝还没看明白人呢,内心的高兴劲儿促使他边跑边喊:“姨丈,你来接我了。”

贺宁听着流利话里的熟悉感,也没看明白人呢,先回道:“是啊,来宝,姨丈来接你回京。”

舒泽和谢管家大笑。

来宝近了,贺宁蹲身抱住他,面色陡然的难看起来,扭头道:“舒泽!这是怎么回事?”

舒泽一愣,忙看儿子:“怎么了?”

来宝没理会,自顾抱住贺宁面颊,高兴的哈哈哈。

贺宁抱起来宝,孩子长大了,自然重些,但是贺宁还是道:“你看,你看!我们送来的时候,可又白又胖。”

舒泽哦上一声:“他长个子,长得快着呢。”

贺宁见他这态度,真的火冒三丈:“他从襁褓里长到一岁多送给你,他长多快,我天天抱他,难道我不知道?”

扬着脸问到舒泽面前:“如今这又黑又瘦,你怎么对的他!”

不等舒泽回答,贺宁恨声:“难怪绿竹让我见到就狠狠骂你,果然,你真是讨厌鬼儿!”

舒泽语塞,他把元财姑丢在京里两年,贺宁说的功劳确实是他们的。

他陪上笑脸,正要解释一下没有亏待来宝,这是他的儿子,怎么可能亏待。来宝笑嘻嘻:“姨丈,我不能跟你回京去了。”

贺宁对上他,就笑脸出来:“回京,还像以前那样,天天给你好吃的,慧姨妈婷姨妈他们天天陪你玩。”

来宝笑道:“我要陪我娘,陪小妹妹。”

贺宁知道元财姑去年又生女儿舒二宝,而来宝陪娘没什么不对,就没有多想。

又走几步,入后院,元财姑站在廊下招呼:“宁哥,你来了?”她手扶腰后,挺着肚腹,因家里有过孕妇,贺宁看的出来孕期不短。

贺宁吓的白着面庞,掐指算着日期:“嗯,我落第时,你写信说生下二宝,殿试放榜是六月前后,这是二月,舒泽!”

贺宁咬牙切齿:“她是你的妻!不是你养了猪!”

舒泽又是一愣:“这这,绿竹到底让你骂我什么?”

元财姑心疼起来,虽然贺宁刚说她是猪,忙道:“都怪我,宁哥,你远路来辛苦了,快进来坐下,来宝让妈妈们打酒,我来炒菜给你和谢管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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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宁怒道:“回房!歇你的去!你还能做活儿吗!”

元财姑心里猛的一高兴,鼻头一酸,眼泪却下来,贺宁犹自气呼呼:“来宝送你娘回房里,别让他再出来。舒泽,你这城里有酒楼,咱们出去吃。”

舒泽担心道:“你要骂我,就在这里骂,酒楼上都是人,那里不能骂。”喊一声苗氏:“你来烧菜。”

元财姑明显不高兴的回房去,来宝也不高兴:“姨丈,我会买吃的,我买来给你们吃,放心!”

苗氏走来,冷淡的道:“小爷这话是说我呢?”

来宝尖声道:“对!”

一跳多高,揪住贺宁衣角:“姨丈,我要陪娘,还要陪妹妹,我不能和你回家去了。”

贺宁看看这场面,打消出去吃的想法,他和谢管家包了一只船,带的有侍候人,此时一人一个侍候人跟在后面,贺宁打发他们出去买酒菜。

让苗氏回房,元财姑高兴了,来宝也重新是个乖宝宝。

酒菜送来,贺宁也看过舒二宝,舒家儿女男的像娘,女的像爹,长大后不会丑,贺宁让来宝陪娘在房里,他、谢管家和舒泽另换个房间吃饭。

酒过三巡,贺宁直白道:“你家到底怎么一个局面,我本来不想骂你,但是我亲眼看到你这个妾眼里没有主母,我家的小叔没事就写信骂我,我本来也不想和他站队,可你,你说你家怎么一回事情!”

舒泽也急了:“你听我说,宁哥,你总得信信我,”他借酒红了眼圈,固守心头的委屈又一次引动:“我,那年我寻谁不好,我会寻她成亲,你信吗?”

谢管家装自己不存在。

贺宁道:“我信不信,你们也成亲了,来宝就要四岁,二宝也快一周岁,你有儿有女的,日子难道不好过?怎么过成这模样!”

贺宁问的像无章法,舒泽回的从头开始。

他摊开手:“那年我就那样成亲,我对她是什么样子,后来咱们都在京里,你们看的到!为避开她,我夜夜读书到清晨,她起来干活,我睡觉。可住在一起,总有避不开的时候,就有了来宝。我爹娘写信来也是高兴的不行,也是说不再记恨她,这个官夫人是她应该得的。我知道你宁哥在京里住着,眼界高了,看不上我这个小官儿,可我实打实的给她一件织锦的袍子穿穿不是吗?”

舒泽的官职不高,不像元秀那样有诰封,元财姑有一件织锦的袍子,穿起来证实她与城里其它富贵的女眷有所不同。

贺宁沉着脸嗯上一声,指责道:“你就不应该纳妾,现在越哥可得意了,他变成第一人!”

舒泽道:“你想想我的感受,我被强按头娶妻,我苦读不敢说前程有多好,在我们两家的家境里也算好的吧。我切实花她的钱赶考,我不可能休妻。这点德行我还有。让我一辈子只面对她一个人,我宁可去死。”

谢管家听着话不对,哪怕他没吃饱,也悄悄的往外面走。

房外遇到探头探脑的来宝,来宝很聪明,他离京的时候只有一周岁多,这年纪不会记事儿,他记得贺宁应该是触发记忆里喜爱的场景,谢管家没怎么抱过他,来宝居然还记得他。

来宝小声问:“他们在生气吗?”

谢管家心头一软,他还记得来宝被云展抱在怀里时,无忧无虑的模样。

扯上小手:“你娘吃了没有?”

“吃了,小妹妹也吃了。”

谢管家道:“你带路,我和你外面吃,你喜欢去哪家,咱们就去哪家。”来宝和他高兴的去了。

房里,舒泽和贺宁说话更加自如,舒泽道:“苗氏是她寻的我,我一直在读书,哪有功夫纳妾。我倒是想纳个妾,我想殿试得官后,我慢慢的寻一个老实本分的,结果放榜那天,苗氏找到我,自报身世,父犯官非病死,母病异乡,她一个人流落在京回不去,我看她生的体面,又没有家里人羁绊,温柔和气的,我喜欢她这点,和来宝娘是两个模样,我也没说过宠妾灭妻,我明说我有妻,她自愿的。”

舒泽在这里有些含糊:“我中了,有点得意。”

贺宁默然,他中春闱后,也是狂态百出,也有过纳妾的心。

舒泽和他不一样,贺宁的心能回到绿竹身上,是绿竹本身就是个好姑娘,而回想学里的元财姑,,花痴一样的恋舒泽,舒泽一直讨厌她。

这样的两个人捆在一起,舒泽心里没有委屈才是怪事。

舒泽拈杯:“你知道我在学里有多讨厌来宝娘,你也许会问我,为什么和她在土地庙,宁哥,这里没有外人,我来问你,当时我想见秀姐一面,如果我遇到的是你,你会怎么对我?”

贺宁翻眼:“见秀姐有什么用,贵人亲事你我哪能撼动?我会骂你一顿。不,不会,当时我也伤心,我可能拉着你一起伤心。”

舒泽心头一宽:“是啊,你会拦着我,不会让我做傻事。而来宝娘,她让我在土地庙里等。”

贺宁无话可说,低头喝了杯酒。

舒泽陪他喝了一杯,酒意渲染着情绪铺的更开:“元家二奶奶强压下我的亲事,我在这样的场合见到秀姐,她不肯看我一眼,我知道她认为我失了德行,你能懂我当时万箭穿心吗!我不肯成亲,县里就不给我开路条,让我无法赶考。宁哥,我这门亲事被欺压而来,来宝娘一手造成我的噩梦,你们还说我不能怪她,那我怪谁!全怪我自己!我不自量力!我不应该学里第一就肖想秀姐!我学里第一,我为什么不能想想学里最好的姑娘!我想想,有错吗!你,越哥,瀚哥,还有其它人,功课还不如我,不是都想过秀姐!”

“咳咳,你小声些,别让你的衙役们听到。”

舒泽深深喘一口气:“好吧,没有秀姐,我不能没有功名,其实回想当年也无知,我们读书哪一个是为了姑娘,进学的时候只为了功名。”

贺宁忽然想到张木根,木根说苦读为婷姐,贺宁当时没有反驳,其实进学的时候只为了功名。

“我成亲,我发狠中秋闱,我不中也要离家,中了更早离家。春闱不中的时候,看到你和越哥榜上有名,当时我就明白了,失了德行,好吧,还是怪我自己。来宝娘找来,我是一面憎恶她,一面告诉自己忍耐。你也知道,忍不住的时候也同房,但我第二天又接着憎恶她。她有来宝我不知道,我知道也会纳妾,只想脸面前多个看顺眼的人,或者夹个其它的人,否则我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

贺宁没好气:“你看苗氏顺眼,我看她怎么就不顺眼。”

舒泽道:“不顺眼,我也看她不顺眼。我是穷出身,这城离运河码头两天路,不算远,这城却只有八百户,还不如新集一个镇,就这么多人,没有什么能挣钱的营生,是真的穷。我是真的想把这官当好,你今天来得巧,昨天我还在乡下。我几乎不在家,苗氏自称奶奶,是她自己的行径。而我是个穷人,虽我读书,却没讲究过女眷称呼。我们村里也有嫁给富人为妾的,有一次回来,我们村里巴结她,都称她一声奶奶。店铺掌柜娘子我也喊八字带华盖太极的人不能惹过奶奶,我何曾讲究过这些,别人看我身边只有苗氏,称她奶奶我没放在心上。直到宋瀚夫妻来到,把这事扳回来,我也没说什么。是苗氏,一里一里的露出不忿,我这个时候才看出来。”

他摇头:“女人,多出来就闹家宅。”

贺宁讽刺他:“多出来也是你自己寻来的。”

“是啊,我自己寻来的,这也不能退。我已经失德一回,不能再失第二回。我一个月里五、七天在家,先要看来宝,来宝娘没白读书,日常也教他几个字,我回来再教他,这不就又睡到一起,来宝娘又有了二宝,满月了,我想她又生一个有功劳,我得陪她,谁想得到又怀上一个。”

贺宁叹气:“你啊,这院子里也有老妈妈,你就不能问问。”

“她事后倒是说了,也说没想到来宝娘这么快能怀上,哎,你有没有听说过,喂奶妇人怀不上这话,来宝娘硬是和别人不一样。”

贺宁有些想笑:“你看她什么时候和别人一样?在学里像花痴,把你算计成亲后,又一心一意的寻你,一心一意的挣苦钱供你,你纳妾她产子,来宝满月后天天想寻你,心里眼里没有自己甚至也不想想吃奶孩子上路会遭罪。天天被绿竹骂,否则早就来寻你。”

舒泽也叹气:“是和别人不一样,她怀着二宝,把苗氏按在地上打,也不想想自己有身孕,我回来给她们分开,又起一个灶台,一人用一个,你不管她,她不管你,我的俸禄按人头分,来宝娘占大头,我的那份也给来宝娘,苗氏想抢你们送给来宝的那份吃喝,也就抢不到。“

贺宁瞪眼睛:“什么?她还敢抢来宝的吃喝?”

舒泽也瞪眼:“我虽不富,也能养家,你们一年到头没个消停,鱼虾蜜饯腌菜肉脯各种糖,来宝一天六顿吃不完,你说来宝瘦了,是真话吗?他在长个头儿啊。”

贺宁道:“信不信我把来宝抱回京,看到他的每一个人都会骂你不好好养。”

舒泽低下头,噗地一笑,哈哈着仰面:“来宝说,爹,你这个家太小了,我家大,比这大。我说有多大,他说很大很大.....宁哥啊宁哥,你们把来宝养在深宅大院里,能和我这小衙门一样?”

贺宁想想也对,也是一阵笑出来:“你家小,来宝家是大的,哈哈,”

两个人笑了一通,收住后,舒泽道:“好了,宁哥,不要担心来宝娘和来宝,我自己的儿子我不会亏待,再来,来宝娘几曾吃过亏。”

贺宁又好笑几声,和舒泽谈天说地拉家常,说到去年元慧成亲回新集,财姑爹娘的挂念时,舒泽冷笑:“呵,呵呵!”

贺宁一筷子敲过来:“有话就说,怪笑为什么。”

“宁哥你来看,这是我家。”舒泽也拿筷子,沾酒水在桌上划一道:“离新集二十里。”

贺宁道:“这我知道。”

舒泽又划一道:“比我家又远一点的,是来宝娘家。”

第三道:“这里是土地庙,我和来宝娘去新集都经过土地庙。那个晚上,来宝娘的娘先经过我家,再经过土地庙,往元家寻二奶奶出来主事,强压我的亲事。”

那晚上的经过,贺宁早就问过绿竹,绿竹当时在场,是个见证人,舒泽随便说说,贺宁也能明白,见到舒泽画这么细,贺宁无奈打岔:“孩子都有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舒泽带着醉意:“我也有女儿了,我家二宝要是和男人在外面过夜,我第一件事情先把女儿带回来。来宝娘的娘倒好,越过土地庙,径直奔元家,生怕这事情闹得不够大。宁哥你说,你手摸着胸口,对对,良心就在这里,你家绿竹骂我不好,来宝娘家就对吗?我要不是学里第一,来宝娘的娘家能下这个套?偏偏在我就要秋闱以前,我要是不成亲,就是德行有亏,三年一科,我又得等上三年。宁哥,你自己说,我错在哪里!”

他把桌子一拍,喝道:“青春年少,我想想学里第一的姑娘,哪里有错!”

手指贺宁:“你没有年青过!”

又指房梁:“你没有年青过!”

手又指地:“你没有年青过!还是这经过的飞鸟,河里的虫鱼都没有年青过!你家绿竹骂我?笑死我了,我只是不想理她罢了。罢罢罢,和宋绿竹对嘴没有意义,我十年苦读,我中了,我让家里荣耀了,这就够了......”

扑通一声,舒泽倒地,贺宁伸手扶,舒泽喃喃:“我学里第一,那学里最好的姑娘嫁给更好的人,来宝娘的娘家写信来,想来看看来宝,我回信让他们不要来,宁哥你说,榜下抢婿也没有来宝娘的娘家无耻,无耻之极!”

贺宁扶舒泽睡下来,舒泽犹自不住的骂:“怎么不算计个街头混混做女婿呢?你想吃米,天天塞你一嘴面,你自己怎么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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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的夜晚,新集镇上不夜天,元慧的小伙伴们拼起烟火,夜晚被照亮,雪地也被照亮。

郑掌柜的应酬一波客人,族人吃留根喜酒留到现在,准备明天簇拥元慧小夫妻回去祭祖。

踩着一地炮纸回家,望见家门大红喜字,郑掌柜的心里暖暖的,门打开,方氏愁苦看他。

郑掌柜的心瞬间打回冰寒,和周围冰雪一个温度,他含糊的道:“睡吧,明天咱们不就回去。”

躲避般的到丁氏房里,郑丁氏袖着手,出神模样看他。

郑家的事情,又是这样朝代的一个特点,怕长子耽误郑留根,在留根科考以前把长根撵出家门。

钱没有少给,姓氏也还在,郑掌柜的年年也和方氏母子住上几天,就和长根一年一年的生气。

但还是有点像“撵”。

郑长根被出族籍以前,就开始赌博吃酒,在他赌博吃酒以前,他用心做着生意,发狠要撵走郑留根母子。

结果,他被撵了,郑长根更加一蹶不振。

留根成亲,他应该来,郑留根和元慧都不会认为他被出族籍就不是郑家的人,但郑长根听到留根衣锦还乡,还要成亲,赌的更厉害,酒喝的更厉害,方氏不是算着日子到了来贺喜,郑丁氏早就让人捎话,让她到新集过年。

郑长根不管店铺,而且还偷方氏的私房钱。

这样的朝代有金银庄,但是大家存钱普遍放在家里,炕头下灶洞里房梁上......郑长根找到不难,曾经持刀来到新集行凶的方氏,这两年日子愈发难过。

郑丁氏到底心地好,听说方氏大冬天的被儿子气的坐在雪地里哭,想想反正她要来贺喜,就让她提前来新集,免得被长根气病。

郑掌柜的回来后,冰火两重天,一面是留根得官,留根成亲,另一面是方氏的悲苦。

这个当爹的和南阳侯他们差不多,也是孩子生下来,我让你上学了,我让你往好里长,你不听,关我何事?

郑长根变成这模样,郑掌柜的难道一点原因也没有,他娶郑丁氏有个好结果,也不能就此更正提亲时隐瞒有家室的过往。

新集学里的正气,归功于白堂及所有先生。和元慧玩耍,归功于郑留根。进京后进学,归功于元秀高嫁,护国公府的照应。只有在南边的辛苦,真正属于郑掌柜。

郑掌柜的坐在炕头吃酒闷闷不乐,郑丁氏也不想劝他。

她肯接纳方氏,是方氏被儿子祸害后,应该不会再有害人的心,对长根还不能放心。

院门响动,仿佛有扑面的喜气传来,郑留根和元慧带着一身的鞭炮味道进来,郑掌柜的喜笑颜开,方氏的面上也勉强挤出喜色。

郑丁氏跟着小夫妻回房:“你们看怎么办?这大过年的,长根还在赌场里,醉的认不清路,又去赌钱,不输还等什么?”

[标八字带华盖太极的人不能惹签:p标签]郑留根收起喜色,神情凝重:“等我和慧姐明天祭祖过,就办这事。母亲放心吧,我不会留下这个祸害在你周围,也不能让他祸害到我和慧姐。”

郑丁氏道:“你肯管他就好了,你爹也是,除了族籍就不是他儿子?他办这事情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不让他办,换汤不换药的,有什么用。咱们也不是狠心人,不能他被撵出家门,就不认他。”

郑留根笑道:“请母亲放心,我知道。”

......

赌场里没有严冬酷暑,呦三喝四的人感受不到,郑长根红着眼睛紧盯牌桌,又是一局,他又输了,摸遍怀里没有钱,遗憾的走向赌场伙计:“欠着,我回家寻钱再来。”

伙计道:“你这几年不断欠着,这不是长久之计。”

郑长根道:“我虽欠着,也不断的结清。”

伙计道:“其实你家有一条来钱的路子,又快又稳,你怎么不用?”

郑长根道:“你说你说。”

伙计笑道:“我听说你弟弟成亲,嫁妆围着集镇走不完,怎么,你倒没有去喝喜酒吗?”

郑长根咬牙:“没喝!我已经分家了。”

伙计拍他肩膀:“一家人,骨头里亲,分家也是你兄弟,看你大冷天只得一件薄衣裳,与其冻死不如想门路,你弟弟是个官,要体面要名声,手指缝里漏点,你吃不完。”

郑长根走出来,在茫茫雪地里茫然。

脑海里想着伙计的话,就忘记他的厚棉衣一连几年输在这家赌场里。

抱紧手臂,仿佛这样就不会冷,郑长根赌红眼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你弟弟是个官,要体面要名声”,郑长根跳起嘶吼:“不成!他得管我,否则我和他没完!”

这大年夜的,硬是把鞭炮声压住,旁边房屋里有人推窗骂他:“烂赌鬼,滚,别在我家门外叫嚷。”

郑长根没理会,继续想着留根手里有钱,新娘子嫁妆很多很多,郑家族中纷纷吃酒,有些人转回家中,自然传开来。

回家胡乱睡上一觉,方氏不在,吃酒赌钱的名声出去,原定好的亲事也吹了,冷炕冷屋躺下来。

睡晚起晚,第二天醒来,听到外面喧闹声起,本能认定郑留根回来,侧耳听听,果然是留根到了。

推开窗户只看到拥挤在一起的人群,高头大马的背影看在眼里,郑长根啧嘴,我也不要多,给我一份就行。

他的一份是多少呢?

他自己其实也没有数目。

热水无心烧,饭也无心做,方氏早就到郑丁氏家里,厨房里没有年菜,只有不知什么时候丢下的半个硬馒头,郑长根塞嘴里吃完,向着祠堂走去。

郑留根和元慧刚拜过祖宗,就听到郑长根在祠堂外面大叫:“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我弟弟和弟媳妇来了,我见个礼儿,怎么就不行了!”

郑留根脑子嗡的一声,这熟悉的嗓音他没有忘记,还是那年长根母子打到新集时的嚣张。数年在京里居移体养移气,郑留根慢慢沉下面容,稳重的转身,装一装相,向族长道:“外面是谁,新年为何吵闹?”

族长看他这个派头,不慌不忙的,从容里自有一份气度,越看越喜欢,这可是他郑家的第一个官儿,是他当族长的时候出来,族长忙道:“叫花子吧,过年讨饭的也凶恶。”

郑留根暗暗好笑,心想这样一说的话,郑长根得有点儿能耐才能闯进来才行,答应着,和元慧坐下来吃茶。

“死人了,不好了,死人了......”叫声变了味道,郑长根一手持刀,刀尖扎在他自己的胸口上,这下子无人敢拦,鲜血淋漓的走进来。

郑留根撇撇嘴,忽然就快意了,长根原来真的变成这糟糕模样,难怪母亲肯同情一下方氏,而方氏的面容上不分时辰堆着忧愁。

瘦长的个子,好赌而三餐不济,看着尖嘴猴腮,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身上衣裳却灰扑扑,再看,这是秋衣不是薄袄子,被长根扯开的衣襟看不到夹层。

郑留根又愤怒了,据他知道的,父亲分家没有少分钱,至少足够方氏母子衣食宽裕。

他们还有一间店铺呢。

族长等长者质问郑长根,长根这个时候也在看留根,长根也同样的震撼。

上一回见到郑留根还是他八岁时,中了秋闱回族中拜祖宗,郑长根立即感受到他的家产受到威胁,和母亲方氏持刀往新集丁家寻衅。

当时就看郑留根斯斯文文的不顺眼,而今天,已经不是不顺眼的事儿,先一身官袍扑面欺压,再来,长成的少年不怒自威。

郑长根揉眼睛又看看,几乎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弟弟,他犹豫起来,不会弄错吧,这分明是哪家的少爷才对。

郑留根淡淡:“长根兄长,你找我吗?”

“是,我找你。”郑长根本能答应,然后怪叫一声,手晃动,手中刀扑通掉落,原来扎的浅。

双手抱住脑袋往后就退,踉跄里叫声不断:“啊,你你,你是留根!”

这怎么可能呢!

来以前底气十足的“寻弟帮忙”,见到留根时却变成“吓个半死”。

这样的朝代,百姓见官大多是怕的,郑长根也不例外,一身官袍先把他变成“吓半死”。

刀也掉了,人也摔了,双手支地,屁股往门外蹭,郑长根这个时候想到的是民见官,官可以打他板子。

他为什么害怕这一条,他在新集被收拾过。

眼前场景完全不是郑长根想的弟弟小,成亲也是我弟弟,凭什么不给?

想,有时候与做,是两件事情。

郑长根脑海里有两个声音,一个声音叫嚣着:起来,寻他讨钱,不给就闹他。另一个声音软弱无力:赶紧走吧,他真的是个官。

要钱?

还是退走?

郑长根僵坐地上。

族长和长者们手指着他骂上几句,郑长根被激怒,脾气上来,胆量上来,怒道:“那我没钱,我不能找他吗!”

郑留根走上一步:“你找我借钱,还是讨钱?”

郑长根道:“借也行,讨也行。反正我没钱,你看着办。”

郑留根笑道:“我要是不给呢?”

郑长根吼道:“你还做官呢,不给,你看着办!”

隔壁的房间里,郑掌柜的气的团团打转,方氏哭成泪人儿,郑丁氏负责看着他们俩个不出去,让郑长根明白的“表现”一回。

兄弟的对话清楚的传来。

留根道:“你要多少?咦,你不回话,只看我妻子首饰做什么?”

郑长根吞吞吐吐:“弟媳妇戴的这个新娘子凤冠是真珍珠吗?假的也值百两银子吧,我看见凤冠里有赤金。”

留根:“哦,你要百两?......你说话啊,又看我妻子首饰做什么?”

“弟媳妇这凤冠上除去珍珠还有宝石吧,假的也值百两银子吧,有这么多呢。”

郑掌柜的叹气:“唉,唉,唉......方氏你啊,你如今可懂了,为什么我要分家,为什么我要分家,”

方氏只是哭。

郑丁氏换个角度,否则耳朵里全是叹气和哭声,其实隔壁对话还是清晰。

长根狠心的腔调:“给我一千两!”

方氏吓的眼泪止住:“天杀的,他还真敢要啊!”

郑长根叫着给自己助威:“弟媳妇还有项链还有耳环,这全是钱呐。你给媳妇一穿戴就是几百两,我只要一千两就走人。”

“呵呵,以后呢,花完了再来找我要是吗?”

郑长根理直气壮:“那是当然!爹虽分家,我也是你哥,你既然有钱,我就归你养了!”

“好,我养你!”

留根说到这里,断喝一声:“来人,取马鞭来,就在这祠堂门外抽他三十鞭,立即送到河工当差。我养你,以后你就归我养了!”

方氏再也忍不住,冲出去跪在郑留根面前:“这大冷的天,你撵他走,别打他,他到底是我的儿啊,打出好歹来我怎么办。”

元慧笑顾丫头:“快扶我婆婆起来。”

慧姐笑容满面:“公公分家时,曾写过一张休书,这我知道。但是呢,二位婆婆都归我们养,我们夫妻愿意。”

瞄一眼拖往外面的郑长根:“我们到今天才来打你,已经算晚的。要不是在京里回来不容易,早就打到你服。”

方氏哭道:“你们是好的,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放过他吧,这天气河工上能冻死人,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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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河工上可怎么办。”

元慧笑道:“那你跟到门外看看他身上秋衣,如果不管他,他不去河工也迟早冻死。去河工,我们会给他几件厚衣裳。你放心,当着长辈的面,我夫妻保证他留条性命。谁叫他是留根的哥哥呢,我夫妻不会不管他。”

说完,吩咐人备厚棉衣给郑长根。

送走郑长根,郑留根看着方氏,淡淡道:“母亲不必过于伤心,慧姐说话就是我的话,有没有休书,我们都养你。你的店铺还是你的店铺,继续写长根的名字便是。但是你一个人料理不了店铺,长根说不好从河工上也要捎话让你送钱。我们回新集时,你也回新集,以后就在我母亲店铺里帮忙。这里店铺,让我母亲派两个稳重伙计过来维持,等长根变好了,再还给他。”

方氏绝望的道:“你养我,我信。长根变好,我不信。”

郑留根道:“那你每天为他祈祷吧,多烧几炷香,家里不缺这个钱。”

夫妻在郑家住了几天,从早到晚的有人请,回去的路上带上方氏和她的箱笼,郑留根在车里问元慧:“慧姐,你说人长大了,就要虚伪吗?”

元慧会意:“你指喊她母亲这话?”

“是啊,真没有想到我能喊出来,还喊的若无其事。那年他们母子凶恶的模样,我其实没有忘记。”郑留根道。

元慧笑道:“这不叫虚伪,这真的叫你长大了。”

郑留根也笑上一笑:“是吗?那敢情好啊。”

片刻后,又道:“慧姐,咱们回京,真的带上长根吗?”

元慧轻轻抚摸他的肩膀:“别担心,我和燕燕姐姐说好了,燕燕姐姐又和学里白先生说好了,以后白先生写书信的人,才能收留在店铺里当伙计,这样就能保证店铺里的伙计个个是好的,让大家一起盯着这兄长,把他赌钱的坏毛病改过来,你我才能安心。否则,发配他万里外,也不能保证他不赌钱。”

郑留根点点头,忽然一乐,元慧忙问笑什么,留根道:“父亲娶我母亲时,别人都说他谋丁家的家产,可是现在郑家的家产全在我手里。”

元慧也笑了:“咱们不要这点儿钱,不过好好的经营店铺,拿赢余养他们母子。”

说过这个笑话,郑留根有点高兴模样,和元慧说笑起来:“多谢慧姐出主意,如果我放外官,也按你的主意来。”

元慧手点自己鼻子:“听我的不会错,等姐丈愿意你放外官,这兄长应该也改的差不多,带上他,让他在衙门里跑腿打杂,拿他的那份家产给他开工钱,不好的话,打他也方便之极。”

郑留根哈哈大笑:“慧姐还是慧姐,一直都是慧姐。”

回到新集后,往元家去看祖父和父母亲,把事情告诉一遍,二爷元连毫不奇怪,他早就说过,如果长根不改的话,迟早会被慧姐打。

虽然这次不是慧姐亲自上阵。

闹完花灯,运河一段一段的解封,理王急急的赶在年前已回京,还是宪王妃带着大家坐船回京,郑留根元慧果然带上郑长根,方氏彻底放心,留根是有前程的,能长长久久的给长根一碗饭吃。

这个当婆婆的拜谢了元慧,元慧躲开。

尤认上船后就面色难看,姜盈和尤婷姐说话时问起来:“是咱们回京晚了,耽误令尊的差使了吗?”

婷姐好笑:“才不会。姜姐姐你就要做世子妃,想来你应该知道在诸王府侍候的官员,请假沐休只听诸王府的就成。慧姐成亲,卫王府里给我父亲多多的假期呢。他不高兴的是我母亲带上我舅家的女儿,我的表姐。”

姜盈笑道:“这倒不必吧,你表姐年纪大了还没有丈夫,你家又在京里安家,她往京里做几天客,散散心也正常。”

婷姐笑道:“如果只是这样,父亲也不会恼,蒙慧姐给我店铺股份,我倒不必麻烦卫王府,但有客人只住在店铺里就成,秀姐姐不会说什么,燕燕和绿竹二位姐姐更是热情好客。我父亲恼的,是我母亲的私心。”

姜盈好奇:“什么私心?我认识你们这几年,如实说来,还从没有见过你们中间谁有私心呢,都是你帮着我,我帮着你的。以此来推,长辈们也是好的,令我敬重。”

尤婷姐忍俊不禁:“我母亲只有一点儿私心,我父亲做官以后,母亲总想给我舅家表姐也个个寻当官女婿。而不怕你笑,我这最小的表姐这些年没成亲,就是眼睛只看着我母亲嫁个官儿。”

姜盈扑哧也乐了:“是这样啊,是这样啊......”拿帕子掩面,笑了有一会儿。

尤认说过,黎氏是她娘家的美人儿,而舅哥家的姑娘,则生的不算好。生的不好不见得就丑的吓人,但是容貌不好,黎氏还想寻当官的侄女婿,所以婷姐笑,姜盈也没忍住。

笑完,姜盈没露出懊恼来,拉着婷姐办实事:“等我回京去见到姑妈理王妃,请她也看看理王府里侍候的官员,可有无妻又年纪相当的人,说不定就看上,这可说不好。”

婷姐谢过她。

燕燕走来,三个人说起话来。

贺宁和谢管家同一天上船,在运河上与燕燕、敬安分手,大船往南而来。

宁哥还有为落榜而无同情的寂寥,但也自知日子舒坦。

为元慧成亲,杰哥的满月、百天,宁哥都不在,全交给元秀照顾,此时在春寒里往南,也丝毫不用担心母子们。

书信已有一个往返,绿竹叮嘱贺宁顺路看看宋瀚和元财姑。

二月春风不断,船到码头停驻,谢管家陪着贺宁往舒泽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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