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真的有灵异部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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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微中天太皇旗,飘扬在剑锋山之巅。

比山更高,与天更近。

此旗曾经飘扬于观河台上,现在也飘扬在夏境之中。

此旗凝聚了一个伟大帝国过往岁月里……那些不可磨灭的辉煌剪影。

方有此至尊之紫,方有此耀世之贵。

这一杆大旗立下,不仅仅代表着齐国的荣光,已经覆盖了这里。也切实地为南征的齐军,提供了大齐帝国国势的支撑。

旗镇山河!

大军一路东来,至此第一步已经站稳。

山上的降军倒是并未受到什么虐待,只是被收缴了武器,就地看押起来。

浩荡大军自剑锋山下行过,以相对平缓的速度,向祥佑府进发。

重玄胜搭眼便算出了行军速度,对姜望说,三天之后,刚好能到祥佑府,不晚一刻,也不会早一刻。

逐风军已经就地散开,分为九军,横扫整个奉节府。

李正言独领一军,游弋四境,专啃最难啃的硬骨头。。

对逐风军来说,这一次的战事目标,与其说是在攻坚破敌,倒不如说是在磨砺锋芒。

虞礼阳逃走、华鸿诏战死、剑锋山失陷……奉节府接下来的战事注定是乏善可陈的。

不可否认,夏国多志士,从来不乏敢死之人。

夏襄帝身虽死,志犹在,精神意志仍然在影响一代又一代的夏国人。

但剑锋山一日即陷,奉节府军的精神意志已经垮塌了。

据哨骑奏报,奉节府范围内,已经有大批的夏国军民弃城而走,向奉节府之外逃散。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坚守城池的,算是难得的坚韧。可逐风军是如此强大的天下劲旅……在巨石横碾之下,鸡蛋再坚韧也是无用。

对于曾经十日灭一国、大名久享的李正言来说,此行不过试锋。他的舞台在三日之后,在大夏武王姒骄亲自坐镇的祥佑府。

此时的中军,以春死军为前军推进。

秋杀军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保持着最松散的阵型,已是进入了休整状态。

成筐的气血丹和道元石被运出来,分发各路,以帮助他们恢复。

索性也没有别的事情做,姜望自也是随意坐了一驾军需车,沉浸在自己的修行世界中。

第四星楼在大军出发前才正式立成,虽说算是完满,但也还需要再熟悉一些。

星路贯通七星,亦是古无前例,没有前人经验可学,他更要多加琢磨。

“在写什么呢?”

从修行中醒过神来,重玄胜也挤在了对面。这架军需车嘎吱作响,令人不由得担心起拉车的驮兽来。

这胖子自己倒是满不在乎,手里拿着一支笔,正在一本小册子上记着什么。

姜望有些好奇。

“帮我亲爱的堂兄记功。”重玄胜笑呵呵地道。

此时的重玄遵,正带着他的先锋营,同逐风军一起,在奉节府横扫——

先锋的好处就在于此。

有着最自由的姿态,处在最危险的境地,也能博得最多的功勋。

如重玄胜他们,虽然并不需要休养,也只能老老实实呆在秋杀军中,等待着主帅的意志。

姜望来了兴趣,凑过去看。

只见小册子上分两列写着两个名字,左为“重玄遵”,右为“重玄胜”。

重玄遵下面写着——

破陷,百里。

破城,贰。

“他已经攻破两座城了?”姜望惊讶地问道。

重玄胜翻了个白眼:“现在的奉节府,破城哪有难度?我派重玄信去也是一样。”

说着,他又在“贰”后面写了个“小”。

以示这破城之功并不实在,只能小算。

再看重玄胜名字下,倒也有一条。曰:破关,剑锋山。

姜望笑了:“这不能算在你名下吧?”

“攻破剑锋山的功劳,咱们能算个十万分之二?不对,算上三都甲士,加起来……”

啪!

重玄胜把册子一合,只道:“那么烦人呢!”

翻身下了车,翻拣着储物匣里的东西,自去慰问本营士卒。所谓养兵用兵,他这名门出身的,自是精熟。

十四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不知在想些什么,脚步重了一些。

“不要急,不要急。”

重玄胜百忙之中回身,握了一下她的手:“战争还在继续。”

……

……

剑锋山一日即陷,无疑是山崩一样的消息!

夏国军方虽然极力封锁消息,可是整个奉节府,二十三城、数百万人口,一夜之间,流离失所……又是怎么封锁得住?

更别说还有齐国谍报系统的发力。

人心惶惶!

用这四个字来形容贵邑城里的气氛,是再恰当不过。

千家万户,忧心如焚。

街头巷尾,行人匆匆。

满朝青紫贵人,不知几人能安枕。

三十二年前齐军兵临贵邑城下的那一幕,有的人已经忘了,但不得不再次想起来。

青鸾殿。

巨大的珠玉垂帘,将这座专用于太后处理政务的大殿分隔两半。当然是没有专门的名目的,大夏正统是在夏襄帝的儿子身上……只是潜移默化这座宫殿是太后亲自处理政务的地方。

珠帘之后,大夏太后靠坐在凤椅上,以手支额,美眸微闭,似在养神。

旁边有一个宫女侍立,正抑扬顿挫地读着奏折。

听到关键地方,她便开口说几句。侧边还有一张书案,书案前坐着一个执笔的宫女,正疾笔记录。

多年的政事处理下来,她也可以像先帝一样游刃有余了。朝臣那些遮遮掩掩的表达,潜藏在公心里的小小私心,她一搭眼就能瞧见个七七八八。不言则已,每有言之,必切中要害。

政事一件一件的处理了,如流水过觞。

大夏这三十二年积累的国势,仍然可以叫她感受到力量。

未来还很长,她想。

有小黄门趋步进来,跪伏在垂帘外:“岷王殿下来了。”

“宣。”夏太后只道。

读奏折的宫女立即闭嘴,记录旨意的宫女也停笔。

但全都不由自主地、用眼角余光往帘外瞥去。

不多时,神武年代的传奇,岷王虞礼阳,就已经逆着光线,走进殿中来。

“见过太后殿下。”他温声行礼。

无论风采仪表,权势地位,乃至于个人实力,都是大夏第一等的人物。

无怪乎叫人移不开眼睛。

“岷王请坐。”夏太后的声音从珠帘后传出来。

珠帘之前,大殿正中,摆放了一张尊椅。

虞礼阳走上前去,便自坐下,隔着珠帘与当朝太后对话。

“剑锋山一日即陷,是本王之过。”他如是道。

夏太后道:“战事经过,哀家已知。那曹皆以势强压,确无可当。说到底,非战之罪。是我大夏国弱,才使岷王声名受辱。”

虞礼阳苦笑一声:“太后这么说,是在宽解小王。”

“此中事,明眼人皆知,不要在意庸人俗语。”夏太后缓声道:“天生岷王,是我大夏之幸。岷王能够为国家舍声名,哀家几有泪垂。”

虞礼阳不得不承认。

即使他足够强大,即使他立在超凡之巅峰,即使他根本没有被那些抨击所影响。

夏太后的话语,还是给了他巨大的安慰。

就像当年夏国全境烽火,他的骄傲在战场上被一再打破,自命风流的他退了又退,逃了又逃,狼狈地回到了贵邑城下,回到大夏最后的王都。

那天他一抬头——

太后她凤冠霞帔,立在贵邑城头,如一支正在燃烧生命的蔷薇花!

那么鲜艳、那么灿烂,

给了他无穷无尽的力量。

疲惫干涸如彼时的他,重新获得了生机。

那种力量,支撑着他在后来的岁月里,一次次站起来。

支撑着他成为岷王。

支撑着他今日,为大夏国柱!

“说起来……”虞礼阳道:“齐军对剑锋山防线的熟知程度,远远超乎小王的意料。小王很怀疑,咱们大夏对齐国而言,还有什么秘密。”

曹皆看到他的第一时间,就直接押上重注,显然是已经看到了最后的结果。

这种笃定,这种熟知,绝不是情报二字可以解释的。

夏国军方,必然有人巨细无遗的泄露了剑锋山防线的情报!或许,不仅仅是剑锋山……

那个人是谁?

谁是国贼?

虞礼阳非常清楚。

靖安侯华鸿诏最后选择赴死,未尝没有以死明志的意思在。

毕竟他的儿子华方宇,丢关丢得实在可笑。轮到他亲自来守剑锋山的时候,剑锋山的相关机密,又被齐军渗透成了筛子……

万没有苛责死人的道理。

华鸿诏既然用生命证明了他的忠诚,靖安侯府就不会遭受打击。

只是……若不是华鸿诏,那是谁?

“哀家倒是觉得,岷王不必过于关注这些。”珠帘后,夏太后的声音道:“死生大事,齐人又兵强马壮,霸绝东方。有人畏惧之下投诚,是再正常不过、也不可能禁绝的事情。”

“或许咱们大夏对齐国来说,的确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但也不需要有什么秘密。”

“此国家兴亡之战,靠的不是秘密,不是什么隐藏的手段。而是切真的实力、审慎的智慧、团结一切的信念,和流尽最后一滴血的勇气。”

夏太后的意思很明确,如非有确凿的证据,她不会在现今这个时候,大张旗鼓地彻查内奸。

她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而不是在这个时候使群臣互相猜忌。

那个人不揪出来,会有很多问题。但是现在就想要揪出来,会有更多问题。

反过来想,曹皆之所以并不掩饰他对剑锋山防线的熟悉,是不是正是要让他们自乱阵脚呢?

此一步是争在庙堂!

而夏太后选择忽视,举国抗齐,大势裹挟,她要让那个内奸也不得不出力。

虞礼阳道:“太后说得是……同央城防线是小王亲自负责构筑,后半段由武王殿下接手,除我们和龙礁将军之外,再无人有深刻认知。齐人便是想渗透,也无处可渗透了。”

“所以祥佑府,才是真正检验我夏国军人的战场。”珠帘之后,太后的声音是带着重量的。

她的期许,自在其间。

她的忐忑,也并未掩饰。

虞礼阳本想说,剑锋山这么快被击破,留给武王的时间太少,不知道他老人家能不能够提早完成防御构筑。

但最后只是说道——

“是啊!”

……

……

同央城高有四十九丈,是难得的雄城,屹立在江阴平原。

山南水北是为“阳”,山北水南是为“阴”,所以这处平原自然是在涟江南面。

准确地说,在这条大江的西南方。因为涟江在舆图上是倾斜的。

江阴平原本来无险可守,同央城立在此处,便成了险要。

所谓雄城,所谓高墙,绝不是简单的堆砖砌土。

不然的话,随便来几个超凡强者,施以强大道术,三五日不知能立起多少大城。

但是那样的城池,哪里能够扛得住战阵的打击?

以道术构造的城墙,也必然会轻易为道术摧毁。

真正的雄城,每一块墙砖,都需刻以阵纹。阵纹与阵纹,必然相连,勾连城中所有关键建筑,兼合地势,如此结筑成整座城池的护持大阵。

甚至于墙砖本身都是大匠精心烧制而成,说句夸张的,随便拿块墙砖去与人相斗,也未见得就比寻常刀剑差了!

任何一座大城,都是国家几年十几年的心血累积。用血汗浇筑,方能岿然。

正因为筑一座切实有防御能力的大城如此艰难,当初墨门在雍国一夜之间立起“殷歌”,以之对峙锁龙关,才叫人如此震动!

从城楼上下来的时候,太寅的手指在微颤。

当然不是因为恐惧——虽则剑锋山一日告破,的确让他心惊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齐人的强,他早有心理准备。

无论是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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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之会上的重玄遵,又或是山海境里的姜青羊,都已是让他亲自感受过了……

身为太氏嫡传,他本也比一般的国人看得更清楚。霸主国的对手,只有霸主国。

他颤抖的手是因为疲累。

几日夜不眠不休、高强度刻画阵纹,即使是他这样已经外楼圆满的修行者,也是有些熬不住。

阵师的意志心血,都在阵法上。

这几天的努力,不比连番生死大战轻松。

但在同央城的街道上如此走着,看着脚步匆忙的每一个人,他多希望自己还能够再坚持一阵。公安真的有灵异部门吗

所谓“同央”者,“皆在此中”。

包括他,包括城里的每一个人。

叔爷太华真人当年走遍全国,亲自修补并改进每一座护城法阵,呕心沥血,将它们与护国大阵贯通一处……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呢?

他老人家若是未死,今日又见齐人东来,想来只会比家主更坚决……

心里想着这些,终是走到了太氏的营地里。

太氏族中青壮尽在于此,连家兵一万三千人,皆来了同央城。

偌大营地里却是极安静的。

静得太寅可以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绝大部分太氏族人都还在抢修工事,还在营地的都是撤下来休息的,个个都在抢时间恢复状态。

这种安静里。

沉蕴着动人心魄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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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礼阳甚至不能够细看靖安侯最后的冲锋,要在被锁死之前脱身。

重玄褚良却还特意顿下来,眯起眼睛,细看了一霎漫天轰落的陨石雨。

焰光万里,石落万丈。

轰轰烈烈,真乃壮景。

这是这座剑锋山、这座五段式厚德载物大阵最后的余晖了……

静看这一眼后,他才抬刀,那柄如分天地的割寿之刀,只在空中轻轻一抹,飘渺得好似烟云一般——

就已经收去。

而人们视线所及的、空中的一切,已经全部消失了。

包括云,包括火,包括好像无穷无尽的陨石雨……似乎从来都不存在。

一刀斩出万里晴空!

掌十万秋杀之军,调动军阵力量,重玄褚良能够发挥的杀力,绝对是在真君层次。

只是掌控十万大军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强大的束缚,限制着主帅不能像伟力归于自身的强者一般自如。

历史上大凡以军阵磨杀衍道强者,必要先让其陷入阵中,以兵煞困锁,而后连绵不绝地冲击,才可以完成……

所以曹皆才会让晏平来锁定虞礼阳。

天穹空空。

重玄褚良收刀之后,便自引大军后撤,该分的功勋秋杀军少不了,接下来的事情暂时与他无关了。

十万大军如流水泻地,在苍茫大地上涌动自由,真是一幅令观者舒畅的图景,有一种说不出的自然轻快。。

用兵的艺术,莫过于此。

在这场剑锋山强攻战的图景里,没有人注意到夏国靖安侯华鸿诏。

因为他已经连同剑锋山护山大阵最后的余晖,一起被凶屠那一刀抹去了。

其人最后的冲锋,竟是连个光影也不存在的。

不见壮烈。

留在剑锋山上的,只有七零八落的无主之师、七残八缺的破损大阵……

“奉节已为齐境矣!”

戎冲楼车之上,曹皆如是道。

此刻虞礼阳已走,五段式厚德载物大阵最后的攻击被抹去。

整个剑锋山,已经是不设防的存在。

整个奉节府,二十三城,皆在齐军马蹄之下、刀锋之前!

这位刚刚逼退大夏岷王、用不到一天时间打破剑锋山的伐夏主帅,又连下三道军令。

令曰:“令陈符所部接收剑锋山,勿为不必要之伤亡!”

又令曰:“传令李正言,着他领所部,在保存实力的情况下,攻城拔寨。三天之内,我要奉节府全境易帜!三天之后,我要逐风军集结于涟江西畔。届时我要以逐风军为先锋,攻入祥佑府!”

又令曰:“传令陈泽青,好生运作情报。‘岷王虞礼阳亲守剑锋山,坐拥大阵强军,一天都没守住。’这消息我要在最短时间里传遍贵邑城全城,叫妇孺知闻!”

连续下达三个命令之后,他便转身走进戎冲楼车里,再不看战场一眼。虽是旌旗飘卷,虽是人潮汹涌,虽然血与火尚未燃尽,但这个阶段的战事,已是结束了……不必再看。

守在戎冲周边的旗官,迅速纵马而去,将曹皆的命令传向各方。

阮泅却依然袖手立在钢铁城垛之后,眺望天边散而又聚的云。

他虽不通兵家之学,但也能够看得懂曹皆的这几个命令。更从这几个命令里,看到了曹皆对这场战争无与伦比的自信!

接收此刻的剑锋山,根本半点难度都没有。

用哪只军队都可以。

但朝议大夫陈符是个极重分寸、极讲规矩的人,他所掌的郡兵,也定然比东域列国联军军纪更好。能够很好的完成“勿为不必要之伤亡”的命令。

而这个命令体现的意志,和曹皆第二个命令是一以贯之的。

让更精锐的逐风军去攻占奉节府全境,而不是让三十万郡兵或东域列国联军去做……也是因为逐风军这样的天下劲旅,军纪严明。在战争本身之外,不会做什么烧杀抢掠的事情。

至于“又要打得快,又要保存实力”的要求,则完全是为擅长奔袭战的摧城侯李正言量身定做。

这样可以安抚东域列国联军不能摘功的心情。

毕竟谁有李正言用兵神速呢?

但其实……剑锋山一天都没守住,虞礼阳都逃了,整个奉节府还有谁能坚守?

三天易帜听起来很难,实际上哪怕是东域列国联军也都能够做到。

统筹全局,兼顾各方,是为三军主帅。

之所以曹皆会如此下令,无非是因为——

这是一场灭国并土之战,不是劫掠之战。

在曹皆的战略思维里,已经把打下的夏土,当成齐土。把俘虏的夏国人,当做将来的齐国人。所以才会格外关注战争之外的损耗。

整个夏境打残了的地方,等战争结束后,可都是要齐国耗费资源填补的。

而这样的想法,又如何不是体现了曹皆的自信呢?

至于第三个命令……

陈泽青已经负责了很久的齐国情报工作,对这方面的事情得心应手。负责此次大战的情报相关,亦是顺理成章。

曹皆让传的那句话,很有意思。

说的每一个字,都可以算是事实。没有添加一个字的主观看法,也因此不能够被夏国人作为谣言打击。

但其实,倘若真实只被截取一角,本身与真实的面貌就已经截然不同。

完全抹去了齐军为此付出的代价,也掩盖了虞礼阳的权衡和牺牲。

首战告捷,且是一天之内逼走虞礼阳、击破剑锋山的大捷,曹皆当然是要最大化地利用其舆论影响。

绝大部分人,不会在意战争中齐军动用了多少力量,也懒得去想秋杀军直接以军阵之力强攻是什么程度的损耗……人们只会注意到,大夏岷王都守不住剑锋山,一天都守不住!

这会给夏国人留下多么深刻的心理阴影,制造多么浓重的恐惧?

若单纯以战事利益得失来衡量,其实很难说今天的剑锋山之战是占便宜了,很难说半个月的时间,和百艘棘舟消耗的海量元石、秋杀军进入暂时的休整,到底哪个是比较重的代价。

但对曹皆来说,这一战夏国所承受的损失,还且等后看!

曹皆果公安真的有灵异部门吗断下了重注,这一战打的岂是眼前?

虞礼阳当然也看得到这一点,但是相对于对夏国军人士气的打击,一位真君的损失,是夏国更不能承受的。

曹皆今日好像是改变了风格在冒险,颇有孤注一掷的架势,但下的其实还是必胜的棋!

在看到虞礼阳的第一时间,他就算明白了战争的结果,于是毫不犹豫下注!下注!下注!

在百艘棘舟齐发,剑锋山防线千疮百孔的那一刻,虞礼阳就注定要吃亏了。

唯一的悬念,只在于两害相权,他会如何选择……

甚至于这也并不是悬念。

因为谁都知道,要“取其轻!”

……

……

“降者免死!”

一队队郡兵在将官带领下飞上剑锋山,随行旗官举旗大喊。

在剑锋山蜿蜒的山路上,一队又一队的夏国军士投降跪倒,解兵解甲。

此山固险也。

此军固雄。

但此刻负隅顽抗的夏军并不多。

毕竟他们大夏神武年代的传奇、国势复兴的代表人物,堂堂衍道强者,岷王虞礼阳!都一言不发地逃走了……

谁还能比岷王更强,更有勇力?

身外山犹在,心中山已倒。

如此,也免了一场屠杀!

军中有名张泰者,是齐国凤仙郡人士,与曾经显赫一时的那个“张”并无关系。

或许几百年前能有些血缘?

谁知道呢!

反正凤仙张氏已经没有了。

当初的哭祠事件后,礼部已经正式宣告九返侯绝嗣。

陪武帝建立复国武勋,与大齐分享荣光的一代名门,就此烟消云散。徒有史书一笔,以供后人凭吊。

除九返侯那一脉之外,凤仙郡也并没有什么别的显赫世家。

张泰本人的家境很一般,也就是三餐都吃得上饭,不会饿死——在齐国,只要人不懒惰,四肢健全,就不会没有饭吃。

他十六岁就从了军,因为吃苦耐劳、敢打敢拼,体魄虽不很合格,却也慢慢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军人。为凤仙郡郡兵,拱卫桑梓。

五年前的军中拔选,他没能选进九卒,但因为在场上的拼命表现,回来后也升任了队正。手底下管个百来号人,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去年的时候,更是因为手下队伍在诸郡联合军演中多次取得良好成绩,累功得了一粒开脉丹!并于去年年底成功开脉,一跃成为超凡修士!

人生从此不同!

大齐九卒的门都为他打开了。凤仙郡郡兵这边,也给他开出了副都统的职务。

本来他是不会犹豫的。

九卒毕竟是他朝思暮想的地方,任何一个大齐士卒都向往的舞台。那是全新的起点,也代表无限的未来……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家有老父,家有慈母,都已老弱,而他终不再是那个十八九岁的自己。

思前想后,他留在了郡兵队伍中。升任副都统,可以就近照顾老父母,年前也娶了娇妻,日子好不惬意。

他这个没有任何贵族血脉的老张家,在当地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了,过上了体面的生活。

本次天子伐夏,全国征召军队,他是凤仙郡军伍里第十个报名的。

娘的,得到消息后他连夜去报名,本以为必是第一。前面九个狗东西,居然卷着铺盖在门外等!

对于齐国一个普通士卒来说,战争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功勋,意味着官职,意味着机会。

一步登天的机会。

远的不说,就先前那一场灭阳战争打下来,多少人累功超凡?

多少人鱼跃龙门?

他张泰张副都统,也想要获得资源,道脉腾龙,也试试飞天遁地的神仙感受呢!靠太平时节的军演累功,得演到什么时候?

更有甚者,娇妻已是有喜,眼瞅着这一战打完,孩子就该出来了。他难道不想给未出世的孩子挣一颗开脉丹吗?自己泥里滚血里趟,多么辛苦才超凡,在郡兵队伍里消耗了那么多年的青春,以至于看到九卒队伍里那些年轻面孔都生怯。

他将来的儿子或者女儿,难道不可以早一步吗?

自当今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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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以来,齐国赢得了所有关键的战争,一路大战,灭国无数,才成就了东域霸主之基业。

齐人何惧战争?

他为什么不积极?

那些非军籍的老百姓,想要应征还征不上呢!

实话说,三十二年前的那一场大战,他没有经历过。且齐国是最终的胜利者,赢得了霸业。所谓与夏之间的血债国仇,他是没有太多感受的。

之所以闻战则喜,一是战争可以给他个人带来真切的机会、实实在在的好处。他便现在战死了,一颗开脉丹少不了他的家人。如他这般的武官,若是壮烈,郡守都会亲自登门抚问。他战而有益,死而无忧。

二是身为齐人,与生俱来的荣誉感。故旸已是历史的尘埃,强景这颗参天大树也早就开始老朽。作为天下最年轻的霸主国,顶着其它霸主国的压力走上来。就像黄河之会上,一代又一代的齐人奋死而战,最终摘下魁名。齐国人,就是应该打服天下人,见谁也不低头!

“投降者免死!”

张泰如此呼喝着,领着所部士卒登山,熟练地收缴兵器,把降卒驱赶至一处,集中看守起来。

踏在嶙峋的山石间,他忽然眼前一亮。

在视线前方,一个年轻的夏国武官,仰面朝天,尸体跌落在山石上。

从身上犹在流散的文气看来,应是一位儒门修士。

大约是死在秋杀军阵的轰击之下,身上并没有棘枪造成的贯穿伤——念及秋杀军阵的威风,张泰情不自禁地生出一些羡慕来。

但立即又把目光投入到面前的尸体上。

这个夏国武官开裂的甲胄里,有一张浸血的纸,露出头来。

夏国军中修行法?儒门秘术?

不管怎么样,肯定是好东西。就算不合用,也能卖上好价钱。

张泰心中暗喜。

战利品肯定是要统一上缴的,最后由上面的将军统一计功分配。

他可不敢私吞。但是作为亲手捡到的人,他也能分润一些。

白捡的好处哩!

一步上前,冲到死去的夏国武官旁边,小心翼翼地将这张纸抽了出来。

满怀期待地展开一看,顿时垮下脸来。

这并不是什么秘法秘术,而是一封家信。信很短,但是折痕很深,想来被读过很多遍了——

“正文吾儿。

老父犹能食数盅,儿勿念,杀敌!”

只有两列字,字字透纸背。

张泰没有什么多余的感受,随手将这张信纸丢开,又伸手在那死去的夏国武官怀里掏摸了一阵,什么都没有摸出来。

很有些失望地收了手,就起身离开。

但走了几步之后,不知怎么的,想了想,又回过身,把这张信纸捡了起来。

他当然不是说有什么心理上的负累。

士卒的正义就是杀敌,而无关于其它。

两国交战,更轮不到他这样一个基层武官来谈悲悯。大家都有老婆孩子热炕头,都有自己微不足道的理想和追求,上了战场,以刀枪见生死,谁也用不着同情谁。

他只是在这封信上,看到了另一段人生。

人类作为个体,通常是渺小的。在战场上,更往往只是一个个数字。但具体到每一段人生里,爱和恨都如此真切……

我的人生,他的人生。

“放下武器,投降免死了啊!”张泰又边走边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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