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永垂不巧 也不是每一段人生都值得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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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我在长沙安了家,按照习俗,要在新家过三个年。长沙的年过的索然无味,岁末年初的几天,多数人都争先恐后的逃离这里,被摈弃的长沙仿若一座空城。
我想大部分人只是把这里当成一个工作生存,寄存身体和满足欲望的场所。无论为这个城市做过多少贡献,大多不会把自己当长沙人,顶多只是一个有长沙户口的外乡人。在我们这些外地人心里,真正能给予归宿感的,其实是那个遥远的乡村,也许依然贫瘠,甚至破败,但始终是灵魂安放的地方。
因为要等妻子放假,腊月二十九的晚上才抵达,来不及筹办过年的物品,也来不及开火做饭,只能暂居在妹妹家。
但初一按照乡俗,还是要开财门,也要接待同村的乡邻来拜年。腊月三十,我和爸妈带着妻儿,来收拾老屋的卫生。
因为久不住人,老屋显得更加陈旧,到处缠着蛛网。父母三年前去长沙的时候,把一些不用的电器送了人,连我的床也搬走了,房子里更显得空旷。只有几件家具,依然摆在原位,从我记事起,它们就伴随着我们全家人的生活起居。
屋里屋外处处都是回忆,我有16年的岁月和它朝夕相处。后来去长沙求学,背井离乡,四处为家,只有节假日才来这里做短暂的栖息。斑驳的门柱上依稀还能看到我学前班时写的汉语拼音“aoe”,我似乎能看到那个五岁的蓬头稚子,正拿着粉笔在墙面一笔一画写着字,那种一丝不苟的心情,恍然清晰。如今一晃就过去了36年,我的女儿也能认字了。
爸妈用了两个多小时,才把卫生收拾好,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让整个房间少了一些衰败之气,多了一些生机。我把从长沙带回来的对联,贴在了门楹上,老屋就像一个垂暮的老妪,裹上了一条鲜艳的头巾,让人暂时忘记了她一生的饱经沧桑,而是升起了对余生的珍惜之情。
初一照旧是同村的人相互串门,见面时大声喊着新年祝福,然后在鞭炮齐鸣声中去宗庙里拜祭祈福。那些看着我们长大的叔伯辈的长者,大多双鬓斑白,甚至有了老态龙钟之势;而和我同辈的伙伴,已经为人父母,变成了我们当年仰望的长辈;那些黄头小子,就是我们当年的样子。
是啊,我们的祖祖辈辈在这片土地生活了几千年,就这样一代一代的繁衍生息,现在他们已经躺在村前鳞次节比的祖坟里。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也会住进去,但没关系,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永垂不巧,也不是每一段人生都值得铭记。只要来过,活过,爱过,珍惜过,拥有过,我的生命,就璀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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