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翁的患难兄弟对此次渡趣印象猶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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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根桥是郴州资兴一个临江小镇,庥石街两边两三层的木楼依山而建,直通江边,栋楼相依,错落有致。小镇上很多廉价酒店。东江木材水运站拦河坝缓冲了从黄草,天鹅山等上游山峡泻放奔腾而来的竹木排。排客锚好排,披衣拾级上岸,找一酒肆,三两哥们,一壶老酒,渲泻连日的辛劳。

木根挢镇有酒肆,百货,南货,药店,剃头铺,铁铺,铜铺,银铺,屠坊,菜市等各行各业。一条自给自足的街市,已容不下新的行当,邮电局这个近代产业只能在郊外的横街上了。

社会主义建设的脚步,已在小镇不远处落下,东江水泥厂就在离镇一两里地生根,我们一批民工,挑着箢箕扁担进驻木根桥。白天在山上打边山,夜里睡在木楼上。我们住的是一个逃亡资本家(去台湾)的三楼。楼上旮旯里一箱箱的药书。也有古诗书等读物帮我打发时光。

民工队时常有人离去又有人进来,忽一日,我的初中同班同学魏仁章出现了。两同学同吃同住同劳动在初离家乡五六百里的异乡,该多高兴。

旁晚,我们在江边乘凉,山沟里出身的我俩看那渡船,是摇櫓的那种。艄公抓着橹把很有节凑的摇摆着,系在橹桩上的撸叶在水中划着,船在水中徐行,煞是好玩。过渡不收钱,我们也跳上去到对岸玩过几次。艄公摇橹的动作很美,真想自己试试。

有天我们两人坐在渡船上,久久不见人来。天渐黑,月光照在江面上,波光鱗鳞,徐风吹来,我俩享受着这份宁静,消遣一天的疲惫。不知何时,船动了,我们以为艄公在开船,一看又没人摇橹,原来是插在河泥中锚船的撑桿倒了,无意中船已顺流流出好远了。我慌忙抓起橹摇动着,是改变了船的方向,但根本不听使唤,唯有无形中的顺流而下。魏仁章看到漂在河里的撑桿,伸手却抓不到。还险些掉到水里,把他吓的一个劲的叫着”怎么办啊,怎么办!”我其实也很紧张,抓起橹使劲摇。平时看见艄公摇的那么优雅,到我手里就根本不听使唤,船在江中忽横忽顺。魏仁章他妈妈是教师,很小就带进课堂上学,我是休学三年后插班到一起的。所以比他大了三四岁。作为大哥,我只能强作镇静,安慰他”没事,有我在!”我的底气就是会水,万不得已我会跳下水护船而行。几经折腾,船被卷到岸边的树丛边,荆棘在头上和手臂上划过,魏仁章本能地抓住竹枒子,船猛的一晃,竹篷子落下一波残叶,惊动一群宿鸟。忽然想起李清照词,争渡,争渡,惊起一群鸥鹭。由于惯性的作用魏仁章禁不住向船尾移动。发现船漂得慢了,我们干脆拖着竹枝把船停下,休息了一会,我也再没去摇橹了,心也平静了许多。我们试图攀着竹枒子上岸,但小竹子就像钓鱼竿在水面上晃悠。试着吊着竹枝使劲,脚下使劲,船离岸更远了。试图登岸失败,借着月光看见前方不远就是东江水运站的拦河大坝,停了好多竹木排。我们轮换着抓住前方的竹枝,让船慢慢的向前向木排靠近。自从手抓到了竹枝,两人才感到安全了。而从船靠近木排,我们攀上木排,才真正一颗悬着的心落地了。从这次历险后,魏仁章就一直称我为四哥。

毕业五十周年同学聚会,白发翁的患难兄弟对此次渡趣印象猶深,情切切,嘱予作文以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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