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挡不住春天草还要绿桃花榆荚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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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有特有的心情心理去赏梅。对梅的认识纯粹是“纸上得来”,从小学课本王安石的“墙角数枝梅”,陈毅的“红梅不屈服”开始,林和靖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更有陆游朱敦儒毛泽东各自的《卜算子·咏梅》,闪烁着华夏第一花的风姿。如此多的名篇佳句非但没有激起反而阻碍压抑了我寻梅品梅的渴望和兴致,还能赏出什么别样情怀?况且寻梅须踏雪,踏雪寻梅的绝唱只有红楼第一美女薛宝琴才配得上,我等俗人简直就是寒鸦点点,污了这洁白的雪,红艳的梅。

我的知识有限,所见更有限,梅有几种颜色?“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自然是白色的,“红梅不屈服”,自然是红色的,黄色的腊梅却和梅不属一类。赏梅的地方有多处,法制广场,文化广场,金牛广场,白河公园,玫瑰湾,前些日子文俊兄晒了他单位的腊梅花。要说就近还是三里河桥头,那里有几株梅树。以前几曾经过,但还不知道它就是梅花,却认为是别的花种,因为并非开在最冷的寒冬,在立春后暖和了一点才开,不是我的想象的那样“冰冷冰雪不能淹没,就在最冷枝头绽放”。我是花盲,许多花种类繁多,变异又多,似是而非,又耻于下问,所以相见互不识。

看了文友晓英写梅的美文,骤然滋生了久违了的赏梅之心。既然赏梅,一定要选在有雪的日子。有梅无雪失风骨,有雪无梅无神韵。立春前后或大或小,或紧或慢,或密或疏也算飘了几次,却闲忙得也没凑个时间去赏。飞雪纷纷,梅花俏丽,这红装素裹是赏梅的绝妙佳境。初四傍晚下了一场雪,只好在雪后的白天赏了。赏梅当然邀两仨友人最好,只是这年月你闲他忙,他忙你闲,难以都有空闲,越是节假日越忙,总被一些杂事绑了手脚,就是偶遇也各有所忙,匆匆走过。相邀路途又不安全,还是自个得了,独自品赏也有好处,可以恣意放飞自己的思绪。踏雪就该有个踏的样子,便步行前去。一路上车辆稀少缓慢,寒风刺骨,像刀割脸上一样,“二月春风似剪刀”,这寒风才似真正的剪刀。

“吱吱咯咯”走了大约二里多路,到了三里河堤。郊外没有高大建筑物遮掩,空旷辽阔,更觉得风寒雪冷。天地乌蒙蒙一片,偶尔几只麻雀叽喳飞过。因为雪也不甚大,说玉树琼枝有些勉强,没被雪覆盖或者零星点缀的地方隐约可见。远远望到了那几株梅树,一条条纤细的枝条横竖着。走到近前,才看到枝条上鼓出的一朵朵稀疏的梅花,但还没有开,只是些花骨,所以离远看不到一点色彩。枝条纤细,红包蕾瘦小如豆,像没有长开营养不良的瘦弱少女。看来展现不了“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的怒放情形。

三里河拦围的水凝着愁眉,路边的柳树披着憔悴的发丝,使这几株梅更显得孤零,凄冷。梅花开在寒冷的时令,不结果,花开是短暂的惊艳,落后枝桠上是长久的空荡,“门前冷落鞍马稀”,纵然一树叶子也掩盖不了落幕后的寂寞。梅花就像某些红颜摇曳了一段短暂历史,被艺人搬上舞台演绎,令人唏嘘的也只不过是凄美的故事。中国五千年历史不乏美女,但多是记载着悲歌,流传千古的四大美女就是其中的典型。西施迷惑吴王,相处多年,真的同床异梦没有一点感情?貂蝉离间董卓吕布,情归何处?王昭君抱恨出塞,先后嫁与父子为后,受宠而难堪;杨玉环万千宠爱一身却被赐死,红颜薄命,似乎少了人,特别是女人的本性,都不是一般女子正常的归宿和生活,也未必令天下女人羡慕向往。

梅花开时惊艳绝美,“落花犹似坠楼人”。它可以有不输于桃李的色彩,终究没有桃李丰硕的果实挂在枝头,甚至也不如枇杷。不太远处有一片枇杷树,此时也还在零碎开着黄白色的花,虽然色彩不艳,气味不浓,却留有果实,不枉风雪中的一番清苦。

像观赏戏曲之后走出剧院一样,回到了现实。其实就是梅花不开,谁也挡不住春天,草还要绿,桃花榆荚都要开,正如普通人有自己的轨迹。你信吗?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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