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那热干面里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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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分类:点滴生活

每年都有几次武汉之行,每次去,我都会吃一碗热干面。
说实话,热干面在我的家乡赤壁也有,但是味道却不正宗。赤壁的热干面,不是太干,就是太硬,吃起来,得就着豆浆,不然,难以下咽。
武汉的热干面正宗。芝麻糊调在面里,再加上红油,高汤,吃起来粘而不腻,爽口滑嫩。曾经听一位煮热干面的老师傅说,煮热干面的关键在汆水。汆得太过,面就软不拉叽的,粘成面饼了。汆得太浅,面又太硬,没熟,调起来虽然也是一根一根的,但没熟的面条吸水强,即使放了高汤与芝麻糊,吃起来干燥,难以下咽。
这是我在浙江时,一位煮热干面的老乡跟我说的。
热干面是湖北特产,湖北人走到哪里,只要听说热干面,就会有浓浓的乡愁,在心里氤氲开。
但我对热干面并没有特别的情节。小时候,乡下没有热干面这道食品,更没听说过热干面。我的童年时候,一半在打谷场上,收割粮食,一半在田野山间,采摘野果。这两处地方,都是为了填饱肚皮。粮食,填饱一半的童年,野果,熬过一半的童年。
初识热干面,是九十年代。那时我已经有了赚钱的能力了,可以自主花销。但这时候吃的热干面,并不是什么美味,所以,对热干面也没什么食欲。

我真正对热干面有好感,是在浙江的时候。
独在异乡为异客,思念故乡是人之常情。加之浙江的语系,风俗,与湖北大相径庭,更是让我心有戚戚。
一天早上,上班路上,看见路旁一辆三轮车,车上架着两口锅,热气腾腾的。车旁树着个招牌:武汉热干面。
虽然上面写的是武汉,但总是湖北,有了亲切之意。所以,尽管我当时对热干面没什么好感,还是兴冲冲去到车前,要了一碗。
卖热干面的是位大叔,约五十出头。在与他攀谈中,得知他是汉川人,来浙江卖热干面有些年头了。大叔的热干面做得好,我是第一次吃到那么好吃的热干面,而关于热干面的做法,也是大叔跟我说的。只是我天生不是做厨师的料,学不会。
吃热干面只在浙江才吃出了家乡的味道。并不是热干面在浙江好吃了,而是热干面在浙江,打上了湖北的标签。
乡愁就是这么个东西。他并不一定是热干面,他只是一种影像,一个音子,一份元素。他的存在,只是一种勾引你浓浓忧伤的药引。
就像我现在每次回乡下,看到荷花,看到树莓,看到野柿子,就想起我的童年,就想起我们奔跑在山间田头,为了填饱空荡荡的肚子。
如今,热干面已经遍布全国,而且,是那种摆在超市货架子上的速成热干面。但我还是怀念在浙江吃过的那个味道。
当然,再也吃不出那个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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