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像这座耸立在冀西北大地上最高的大山一样伟岸无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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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分类:情感口述

章先生,是个医生。我们当地人称呼先生。我们登西台,需要找向导。朋友让章先生找,章先生说,这几天是杏熟旺季,雇人拾杏钱又贵,人又不好找,不如我少拾一天杏,陪他们去吧。
我们和章先生约好时间,六点从县城出发,七点到了章家窑,刚到村口,打听一个背着个编织袋的人,正好是章先生。章先生说,说好的七点,估计你们到了,我就在这里等了。章先生上了车,我们沿着西台方向的山麓走了一段,将车停在路边,徒步向前走去。暑期,早晨的太阳火辣辣的,刺得人睁不开眼。还没走多远,我们已是大汗淋漓。章先生倒是不紧不慢,问一句答一句。言谈中,我们了解到,章先生的孩子很优秀,早就让他们老两口到外地去。章先生担心他走了,章家窑这个贫困的搬迁村没有乡医愿意来,乡亲们看病不方便,便留了下来。章家窑地处贫困山区,土地贫瘠,物产较少,大部分青壮年外出务工。村里只剩留守儿童和孤寡老人。章先生是他们唯一的“平安保护神”。谁家里有了病人,不管几点,他随叫随到。章大娘有痰喘不上气,章先生二话没说,一口帮病人将痰吸了出来。有个小孩,肠干拉不出来,章先生亲手将獾子油塞进了孩子的肛门。农村人有病就扛,舍不得花钱看病,章先生常常自己贴钱买药,救治村里的父老乡亲。大家离不了章先生,章先生也离不开大家。

不紧不慢,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到了一个搭有放牛棚的平台上,平台南侧的沙河里面有一处,始终装有渗出水的水坑。北侧则盘延着继续上山的路。上山的路上看到的都是枯死的木桩,章先生告诉我们,羊把沙棘长出的叶子全啃完了,根也就朽了,第二年,不会再长出叶子来了,所以,满眼都是朽了的沙棘的身骨。蜿蜒绕过了几个山包,便行进在茂密的桦树林里。这时候,章先生断断续续接了几个语音电话。都是让他上报公卫工作的。章先生边走边说,国家基本公共卫生服务十四类,项项都重要。身为公卫人,他学会了电脑操作,并能熟练使用拼音打字、表格制作。慢性病人随访、老年人随访、重精管理、家庭医生签约履约服务等,他样样精通,件件做得实实在在。他还利用各种渠道,开设健康宣传,对村民进行健康宣教,把防病放在治病的前面。档案填写,认认真真,规规矩矩。他的公卫工作始终做在了全镇的前列。
越往上走,体力越感不支,不知绕过了多少个山梁,碰到了两个下山的驴友,再往上走,山南辉川村依稀可辨。沿着这条路继续转两个弯,才能渐渐爬到西台顶。闲谈中,我问章先生一年挣多少钱,他腼腆地笑了笑,一年一万左右吧……问完,我也后悔了。最后冲锋西台的时候,章先生说他不上去了,我们也没坚持。
下午1点半,除章先生外,我们爬上了西台,西台海拔2669米,有寺院遗址。遗址附近,到处都是人、牛、羊来过的痕迹。站在西台上,我想:小五台有近1500多种动植物,除了为我县人民提供健康安全的优质水源外,丰富的物产滋养了周边几个县区的人民,可它的回报要求极少极少,就像章先生,没日没夜的干着工作,一年就一万多元的收入,糊口都很困难。但我们仍疯狂地向它们索取着,羊啃牛踏人蹂躏,年年都有部分珍贵物种在人为的情况下消失掉,如沙棘被羊全部啃死了、金莲花让人连根也采走了,等等。这难道不令我们痛心吗?
下山后,章先生二话没说,和我们打个招呼就走了。他不仅一分钱没和我们要,就连饭也没吃我们一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想,我们卫生人,不也像这座耸立在冀西北大地上最高的大山一样伟岸无私吗?
但愿章先生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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