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就是和合 和合即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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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分类:点滴生活

银亮微凉的秋露悄然站在草尖上时,杂草丛生的田埂上那一簇簇绿针似的麻黄就更为碧翠精神了。这一曾叫做“麻烦草”的物种,历经春雨滋萌,夏阳炙烤,秋露温润后,依然保持着恬静淡然的秉性:一身翠绿茎秆,节节对接,无叶均匀孤自而生,宛然大地暗藏的一簇簇绿箭。一年中静看云卷云舒,聆听鸟鸣水流,恬然宁静,不慕春花,未妒夏叶。似毛竹却节实无叶,如绣针却碧翠节连。伴随着霜降来临,那生命中的滴翠便会缓缓地沉淀成浅黄的淡定,地上之茎足可为人解表发汗,地下之根便可让人止汗固虚。本为一普通物种,根茎秉性却截然相反,好似天中日月,热情与温柔相合,轮回岁月不休。

麻黄,因其一轮生命历程中,始终缺少绿叶的陪伴,故称“无叶草”,然这一失去叶子相随的物种,还是如同严冬的干枝梅一样于每年的五、六月份,尽情畅笑,笑成一朵朵穗状抑或卵形的猩红小花,之后悄然结子,回归尽是茎秆的无叶物种,默然迎风送雨,吸日月之精华,汲大地之纯气,长成一簇簇脚跟相连手指分散,细硬短节相连的茎秆。其一生中,始终失去了婆娑婀娜的绿衣相衬之美,赤身裸体,实实在在,却依然完成了一个物种对生命的敬重,对大地的感恩,对苍天的敬畏。

麻黄因其根茎截然不同的秉性,曾在古代被一轻浮的医学之子,为未学成之前,便弃师自成,有次擅自为病人不知麻黄根与茎之药理而盲目用药之后,导致病人身亡,搭上自己性命,之后被人们称其为“麻烦草”。麻黄,烦人吗?到底是谁麻烦呢?白草,药也。在西药还未走进我国之前,我国古人就利用大地之上的百草之性情,来驱赶围困在人们身上的疾病,主要以百草之性疏通人身之内的气,俗称:理气。气不顺者,百病侵。

一般物种,无论其茎叶,还是根须,其秉性大致相符,即使不同,也不至于截然相反,然麻黄却是例外。恰如一棵树,就分两代生活,地下不见日月默默奉献的根须就是长辈,地上迎风招展尽显生命的茎叶就是晚辈,正因这一家两代人相互支撑、牵手,才有了千年的古树,万年的老根。麻黄一生中失去了其他物种具备装饰的绿衣裳后,却将这一无叶的装扮看成了一种苍天有意安排,将失去看成了一种生命的磨练、修造。在生命的涅盘中,便将无叶的茎杆之秉性练就成提升——解表发汗;将地下的根须练就成沉淀——止汗固虚。这一升一降的秉性,保持着一个物种的生命平衡。犹如一个人,要能屈能伸,取舍相宜,亦如山川之刚柔相随,日月之阴阳相辅,宇宙之动静结合。

麻黄仅是一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大地之上的百草之一者,然其独特的秉性,不仅仅是给予“百草为药”的默默奉献,来为生存在凡尘中的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调节浊气之染后疏通体内之气,我深感其最大的昭示,还应是药理之外的秉性——在升降中寻求人性中最大的平衡!

目睹大地之上那些千年柳树,其身躯早就被岁月的风霜浸侵的周身枯洞,可它们让能枯木逢春,将生命展示的栩栩如生;静观生存在人群中那些身残的强人,尽管不能做到全人的事情,然他们却依然尽其所能,把人生的过程诠释的大放光彩······这些物与人,并未因其残而放弃生命的行程,一如无叶的麻黄草,把与众不同的上天安排,视作生命的锤炼,力求做到根茎截然不同的秉性,追求生命的完美。作为身躯完整的一个“完人”,我们在芸芸众生的行程中,对于生活的取舍,我们该如何平衡?

麻黄,在如今越来越多失去庄稼的田野里,依然坚守着田间那一道道孤立的地埂,从未和其他任何一种野草争夺曾经庄稼的场地,不管庄稼何时归来,还是永远不见,只是静静坚守属于自己的地埂,宛如神女峰的对丈夫无期盼望。即使成无期的守望,也不越过“雷池”半步,遵守时令,不断完成生命的轮回。

麻黄,以抚养其大地为中心,以无叶的茎杆追求上升的高度,以暗藏地下的根须所求向下的深度,这一向两头直线延伸的追求,却令这一独特的物种具备了生命的平衡;其茎杆的解表发汗功效,根须的止汗固虚功能,致使凡尘中脚步匆匆的人们起到身体之内运行之气的平衡,让一个人在气平和静中修炼完属于自己的一段行程。

麻黄,不再麻烦,麻烦的却是急躁的人们;麻黄,无叶,却胜过有叶相伴一生的诸多物种。

平衡,就是和合,和合即和谐,和谐就是遵循天命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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